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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辛还记得当年妹妹指着图画书说熙蒙长卷发是公主的时候，他揉乱她的发顶，咧着嘴笑，说她才是公主，娇气得不行，生来就得被人捧在手心，天生就要人来哄。
女孩子一听这话脸颊涨得红红的，恼得直骂他是个大笨蛋，还合上图画书扑过来敲他的头。
这么厚的一本图画书砸下来的时候，他是一点都没觉得痛，眼里就盯着她看，看她乌黑的碎发松松地搭在红扑扑的脸颊边，看她的睫毛又长又密，垂眸时会落下浅浅的影。
后来他就不敢再这么明目张胆地盯着妹妹看了，或者说他开始用一种更为滚烫粘稠的眼神隐秘地看她，像是从未见过肉骨头的小狗，又像是小狼一样对鲜活猎物充满了扑食的渴望。
而现在他就在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不太情愿朝他走过来的妹妹。
告别了女同学的念姝一边扯下发绳，重新绑了下松散的马尾，一边走向小辛，然后扯着他的卫衣下摆拉着他走得飞快。
“我不是说了你别来吗？胡枫哥呢，他竟然都不拴着你！”
小辛笑出气音，痞气地去勾她的肩膀，很熟练地就拉进两人距离，垂着头说话：“妹妹，什么叫拴，能不能注意下你的用词？”
念姝听着周围同学们的声音更是紧张，脸都憋红了，完全是气的，肩膀顶开他的胸膛，也不拉他了，闷头往前走。
小辛的关注度很高，他高高瘦瘦，头发蓬松凌乱，黑色面罩遮住半张脸，反而更衬得他那双小狗眼亮晶晶的，像是活力无限。他少年气十足，举止看着又不是学生……总之，在学校里是很受欢迎的那种类型。
但在念姝看来，他对于她，就像是干爹看他耳朵上的耳钉一样，麻烦啊，就是个大麻烦。
小辛紧紧地跟着她，一步步都是踩着她的影子走。
今天的天气很好，鎏金的晚霞将天空晕染成暖橘色，老城区的巷弄前是处于暮色里的欧式建筑，温黄的灯光顺着雕花的廊柱层层铺展，将黄铜的装饰物镀上温润的柔光。
小辛看着念姝的书包带子晃来晃去，控制不住好动的手忍不住去拉。
念姝就感觉**后面跟了条人走路，四条腿蹦蹦跳跳扑着玩人裤腿的小狗。
“小辛哥，”她生着闷气转过头来，但看他无辜眨眼的神情又有点无奈，嘟囔着吓唬他一句，“你要再这样过来，我就叫干爹揍你！你给我惹麻烦，也给干爹和其他哥哥们惹麻烦，你看他揍不揍死你……”
“随便吧，干爹知道了要揍迟早要揍的，到时候反正都得挨揍，还不如……”他的声音更小，嘀嘀咕咕地也说了一通。
念姝闭了闭眼，感觉血压要爆，反手扯过被把玩的书包带，是要抓他的手腕的，但不知道怎么就抓住了他的手。
算了，手就手吧。
念姝重新拉着他走，想要尽快拐到人少些的巷子里抄小路走。
小辛只是愣了半秒，耳朵就红起来了，他舔了舔唇，小心调整手掌握住了她的拇指，步子依旧跟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