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宗兰右眼皮毫无缘由地跳了一下午,搅得她心神不宁。
这种莫名的心慌促使她拿起手机,给宝贝孙子打去电话。
“嘟嘟嘟......”
漫长的等待音后,依旧是无人接听。
她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看了眼日历,舟舟这会应该在上课。
于是给幼儿园打去了电话。
这次电话很快被接通,一个温和的女声传来。
“您好,这里是城辉国际幼儿园......”
徐宗兰没心思客套,直入主题。
“我是舟舟的奶奶,这会他在上课吗?”
电话那头的李老师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回答。
“董事长夫人,您好,裴衍舟小朋友,今天没来上学。”
“裴先生和裴太太在前天已经给他请了假,要下学期才来报到。”
徐宗兰的惊讶毫不掩饰,“为什么请假?是孩子身体不舒服吗?”
李老师被问得有些懵,但还是保持着职业素养,谨慎地回答。
“董事长夫人,具体的请假缘由,裴先生和裴太太并未详细说明。”
“作为园方,我们尊重监护人的决定。”
“请这么久的假,连个正当理由都没有,你们就直接批了?”
徐宗兰的火气蹭地上来了,“你们幼儿园就这管理水平?”
李老师态度依旧恭敬。
“董事长夫人,我们园方按照规定流程**,并无不妥。”
“你......”徐宗兰胸口发堵,却也知道跟一个老师争执无济于事。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眉头紧皱。
无缘无故给舟舟请这么长的假,还不接电话,这夫妻俩到底想干什么?
她犹豫片刻,还是按下了儿子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听筒里传来裴延彻低沉的声音,有些疲惫和疏离。
徐宗兰强压着怒火,生硬地质问。
“你怎么给舟舟请了那么长的假?”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裴延彻冷冽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我和芙萱,已经离婚了。”
徐宗兰所有未出口的质问瞬间卡在喉咙里,大脑一片混乱。
没等她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
“孩子的抚养权都归她,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打扰他们。”
“你说什么?”徐宗兰终于反应过来。
“你疯了吗?离婚这么大的事,你们居然不跟我商量。”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裴延彻轻嗤了声:“芙萱明确告诉过你,她会怀着孩子跟我离婚,是你自己没当回事。”
徐宗兰气得咬牙切齿:“你们离婚就离婚,凭什么把舟舟带走?”
“他是裴家的嫡长孙,是裴家的血脉!”
裴延彻语气里的讥讽愈发明显:“就凭他是我和芙萱的孩子。”
“我们尊重他的意愿,现在他选择和妈妈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还有,你别再一口一个‘裴家’、‘血脉’,听着真的很可笑。”
徐宗兰呼吸急促,气得声音微颤:“你们这是在报复我吗?”
“想用这种方式惩罚我,让我后悔是不是?”
裴延彻冷声反问:“那你会后悔吗?”
徐宗兰被问得一噎,强烈的自尊和愤怒情绪让她脱口而出。
“我当然不会,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那不就行了。”裴延彻忍不住嘲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芙萱带舟舟离开,一是想找个清净地方待产,二是为了安全。”
徐宗兰情绪更加激动:“什么为了安全考虑?我还会害她不成?”
“我是怀疑过双胞胎的血脉,可我也没对她做什么啊。”
“你们却把我当洪水猛兽,甚至带走舟舟,不让我们见面。”
“你们太过分了!”
“我说了,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裴延彻愈发不耐烦。
“你还不值得我们如此防备。”
“我们没有不让你跟舟舟见面,他想你了,自然会给你打电话。”
“没打,只能说明他不想你。”
徐宗兰:“......”
裴延彻不想再与她多做纠缠。
“我现在把话一次性说清楚,你能听懂就听,听不懂就算了。”
“第一,芙萱怀的双胞胎是我的。”
“你拿到的那份亲子鉴定,血液样本被人动了手脚,鉴定结果有问题。”
徐宗兰心头猛地一震,下意识就想反驳:“这怎么可能?”
“我派了信得过的人亲自盯着采样和送检过程,怎么可能出错?”
“我会把监控录像发到你邮箱。你看完,自然会明白。”
裴延彻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徐宗兰:“你既然有证据证明鉴定是假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只不过是想要求一个真相。”
裴延彻讥讽地勾了勾唇,“你有给过我查明真相的时间吗?”
“你瞒着我,把那份亲子鉴定甩到芙萱父母面前,让事情变得无法挽回。”
“你还对怀着身孕的芙萱说出那样诛心的话。”
“你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这个家和睦。”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顺了你的意,早早给你‘答案’?”
面对这一连串的质问,徐宗兰哑口无言,脸色变得煞白。
她眼神闪了闪,话锋一转。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调换了血液样本?”
电话那头,裴延彻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透着狠厉。
“是裴志远。”
“什么?”徐宗兰失声惊呼,“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话刚问出口,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入她的脑海,让她瞬间明白了过来。
“哦,我懂了。”她喃喃自语。
“裴志远,那个杀千刀的,肯定是想逼你和芙萱离婚。”
“让你失去司家的支持,甚至和司家反目成仇......”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声音:“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裴延彻:“不止如此。”
“他还派人,调换了舟舟好朋友送给他的那个八音盒。”
“芙萱心细,检查出八音盒里有暗格,里面藏着一颗糖。”
“好在那颗糖经过检测没有问题。”
“但下一次,放进暗格里的会是什么,谁也不敢保证。”
“就是因为这样的形势,芙萱才不得不立刻带着舟舟离开。”
徐宗兰被这一连串的信息砸得有些懵:“这些你都有确切的证据证明都是你父亲干的吗?”
裴延彻:“没有直接证据,我之所以如此确定是他......”
他顿了顿,语气森寒。
“是因为让我差点丧命的飞机事故,真正的幕后主使,就是他。”
徐宗兰脑子轰的一声炸开,双腿一软,重重地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