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农家武状元,你让我作诗? 第200章 阳谋在这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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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烛火摇曳,在朱文成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吴承安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大人厚爱,在下愧不敢当,只是家师待我恩重如山,在下目前还没有离开师傅的打算。”

“恩重如山?”

朱文成打断他的话,嗤笑一声:“韩成练不过是个边关守将,能给你什么?本官可是听说,你这半年来在韩府,不过是个小小的弟子,他并未在军中给你谋差事。”

这话说得露骨,厅内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吴承安注意到,朱文成说这话时,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玉佩,显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大人此言差矣。”

吴承安挺直腰背,声音沉稳有力:“若无家师栽培,便无今日之吴承安,在下虽不才,却也懂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

朱文成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他放下茶盏,瓷器与木案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厅外夜风骤起,吹得窗棂微微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暗藏锋芒的对话伴奏。

吴承安的话,无疑是做出了决定,拒绝了他的邀请。

这么武艺不错的少年,最终还是和他成为了两条路上的人呐。

随即,他眼睛一眯,闪过一抹寒芒。

朱文成手中的青瓷茶盏“咔“的一声搁在檀木案几上,茶汤溅出几滴,在红木桌面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他眯起那双狭长的眼睛,声音陡然转冷:“吴承安,你可知道拒绝本官的后果?”

厅内的烛火忽明忽暗,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映在雕花屏风上。

吴承安挺直腰背,锦袍下的肌肉微微绷紧,声音却沉稳有力:

“大人明鉴,在下如今已是院试案首,功名在身,按大乾律例,无故加害有功名者,当以谋害朝廷栋梁论处。”

“好一个伶牙俐齿!”

朱文成突然拍案而起,腰间玉佩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他踱步到吴承安面前,官靴踏在地砖上发出沉闷回响:“原来你早就想好了对策,看来本官还是小看了你。”

说着,他突然伸手掸了掸吴承安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却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吴承安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眼角余光扫过厅外隐约可见的侍卫身影。

夜风穿过回廊,带来远处更夫的梆子声,已是三更时分。

朱文成忽然转身回到座位,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茶香在厅内弥漫,他却说出一句让吴承安血液凝固的话:“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师尊韩成练被大坤兵马围困在黑石峡谷,已经三天了。”

“什么?”

吴承安瞳孔骤缩,拳头瞬间攥得咯咯作响:“这不可能!师尊精通兵法战策,黑石峡谷地势险要,怎会……”

“怎么不会?”

朱文成打断他,指尖轻轻敲击茶盏边缘:“若是有人提前泄露了换防路线,又或者粮草补给被人动了手脚呢?”

他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就像猫戏弄爪下的老鼠。

吴承安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

他死死盯着朱文成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突然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你到底想做什么?”

吴承安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手已经按在了腰间佩剑上。

厅外立即传来一阵甲胄碰撞声,数名侍卫手按刀柄出现在门口。

朱文成却突然换上忧国忧民的表情:“韩将军乃我幽州柱石,本官岂能见死不救?只是……”

他故意拖长声调,从案几抽屉取出一份军报推过来:“如今边关吃紧,蒋提督麾下兵马都调去前线。”

吴承安抓起军报,上面赫然盖着火漆印。

借着摇曳的烛光,他看清上面写着韩成练部“因冒进中伏,被困黑石谷”的字样,日期正是三天前。

羊皮纸在他手中微微颤抖,那些字迹仿佛化作利箭刺入眼中。

“当然!”

朱文成忽然话锋一转:“若是韩将军的爱徒愿意率兵驰援,本官倒是可以行个方便。”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箭放在桌上,青铜令箭在烛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吴承安盯着那枚令箭,突然冷笑出声:“大人好算计,让我一个没有统兵经验的武举人去解围,岂不是送死?”

“话不能这么说。”

朱文成抚须轻笑:“你可是深入过大坤军营的,不过……”

他忽然压低声音:“想要兵马,得去前线找蒋提督调遣,本官这里嘛……”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空荡荡的庭院:“连个护卫都抽调不出啊。”

吴承安额角青筋暴起。

这分明是要他单枪匹马去送死!

可师尊被困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这段时间以来,韩成练手把手教他枪法,甚至将独女许配给他!

“好!”

吴承安突然一把抓起令箭:“我去!但若我师尊有个三长两短……”

他猛地将令箭拍在桌上,硬木桌面上竟被按出几道裂痕:“我必让某些人血债血偿!”

朱文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年轻人就是气盛,不过本官提醒你,从这里到黑石谷要经过鬼见愁峡谷,最近那里……呵,不太平啊。”

他说着起身整理官袍,故意露出腰间那枚刺史印绶:“本官乏了,你自便吧。”

吴承安转身大步离去,官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回响。

穿过庭院时,他注意到暗处至少有二十名弓箭手埋伏。

夜风卷着落叶打旋,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嚎。

直到走出刺史府大门,吴承安才发觉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握紧那枚令箭,尖锐的棱角刺入掌心。

抬头望向北方——那里是黑石谷的方向,夜色中隐约可见山脉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

“师尊,等我!”

他低声呢喃,声音消散在秋夜寒风中。

自己的师尊在被困,他身为唯一的弟子,而且还和其女儿有了婚约,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哪怕知道九死一生,哪怕知道这是朱文成的阴谋,他也必须去!

而直到此刻,他才明白朱文成为何没有阻拦他成为案首。

对方就是要在他成为案首之后去前线,如此一来,也就名正言顺了!

真是好算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