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解读之计
“约莫二十出头，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她说……她说认识太后留下的信物。”
“带她来见本王！不，本王亲自去！”
宫门外，一个纤细的身影静静伫立。
“靖王殿下不必多疑。民女受人之托，特来救皇上。”
“受何人所托？”
女子不答，只是伸出右手腕，上面赫然纹着一朵青色莲花，与闻鸿轩手中素帕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你……你是……”
“时间紧迫，殿下若信我，就带我去见皇上。”青衣女子直视闻鸿轩，“若不信，民女这就离开。”
“请随本王来。姑娘如何称呼？”
“青荷。”
来到萧承稷榻前，青荷仔细检查了孩子的症状，特别是锁骨处青紫的胎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此毒已入心脉，再耽搁半日，神仙难救。请殿下命人取一碗无根水来。”
“这是……”
“解药。但不是全部。皇上中的是改良过的青龙引，需要三剂药才能根除。”
春桃端来雨水，青荷将药丸化开，小心喂入萧承稷口中。
片刻后，孩子青紫的脸色竟真的缓和了些，呼吸也平稳下来。
“多谢姑娘。不知这第二剂药……”
“三日后，待民女确认皇上体内毒素排出部分，再服第二剂。现在……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闻鸿轩会意，命所有人退出寝殿。
“太后临行前，可曾交代什么？”
“太后让我查这块玉佩的来历。”
“果然如此……”
“姑娘认识这玉佩？”
“这是先帝赐给王皇后的信物，本应随葬的。”青荷轻抚玉佩上的“承”字，“太后可曾说过，她是从何处得来的？”
“周嬷嬷临终前交给太后的。”
青荷眼中精光一闪，“周嬷嬷还活着？”
“已经……去世了。”闻鸿轩黯然道，“就在揭露萧承业是冒牌货的那晚。”
青荷沉默片刻，突然问道，“殿下可知道，皇上锁骨上的胎记，并非天生？”
闻鸿轩如遭雷击，“什么？！”
“方才诊治时，我发现那胎记边缘有细微的针痕，是用特殊药水点上去的。”青荷声音极轻，“真正的朱砂痣，不会因中毒而变色。”
闻鸿轩脑中一片混乱。如果萧承稷的胎记是假的，那他的身世……先帝的遗诏……霍晗柳的托付……
“殿下不必惊慌。”青荷似乎看出他的疑虑，“此事另有隐情。当务之急是救皇上，其他容后再议。”
闻鸿轩勉强镇定下来，“姑娘究竟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宫廷秘辛？”
青荷微微一笑，拉下面纱，她的右脸颊上，赫然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民女青荷，曾是王皇后的贴身侍女。这道疤，是十年前为保护真正的皇子留下的。”
闻鸿轩倒吸一口冷气。十年前的王皇后宫中血案，竟还有幸存者？
“殿下不必多问。”青荷重新戴上面纱，“三日后我会再来。这期间，请殿下务必提防刘焕**。他们与青龙组织的联系，比您想象的更深。”
闻鸿轩还想追问，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北境急报！”
闻鸿轩接过军报，脸色骤变，霍晗柳率领的前锋部队在潼关外遭遇埋伏，损失惨重！
“太后呢？”他急问。
“太后无恙，已率残部退守三十里。但军报中说……柔然军中出现了大量行为异常的士兵，疑似被青龙引控制！”
闻鸿轩与青荷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青龙”不仅在朝堂上兴风作浪，更将毒手伸向了边关战场！
“传令下去，即刻调集西山大营三万精兵，随时准备北上增援！”闻鸿轩厉声命令，随即转向青荷，“姑娘，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青荷望向北方阴沉的天空，轻声道，“风雨欲来……”
潼关外三十里，霍晗柳站在临时搭建的营帐中，凝视着沙盘上的地形标记。连日的激战让她眉宇间添了几分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报！”一名满身血污的士兵冲进营帐，“太后，柔然先锋已突破左翼防线，韩将军所部全军覆没！”
霍晗柳手中指挥棒“啪”地折断，“又是那些服了药的士兵？”
“是！他们不知疼痛，不畏生死，我们的箭矢射穿胸膛都还在冲锋……”
霍晗柳挥手让士兵退下，转向身旁的赵垣，“你怎么看？”
赵垣面色凝重，“太后，这些被控制的士兵太过诡异。臣怀疑，柔然可能掌握了青龙引的大规模使用方法。”
“不是可能，是肯定。”霍晗柳冷笑，“而且我怀疑，朝中有人正在为柔然提供这种药物。”
她走到帐外，望着远处冲天的火光。三日前那场遭遇战仍历历在目，数千名柔然士兵如行尸走肉般冲来，即使身中数箭也继续厮杀。大梁军队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一时间阵脚大乱。
“太后，最新伤亡统计出来了。”陆明捧着一卷竹简走来，“我军折损近万，粮草也被烧毁三成。”
霍晗柳接过竹简，手指微微发抖。这才短短三日，她带出来的五万精兵就已损失两成。照这个速度……
“传令下去，全军退守第二道防线。另派快马回京，让靖王加紧追查青龙引的来源。”
陆明犹豫道，“太后，臣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那些被控制的柔然士兵虽然凶猛，但行动呆板。臣观察多时，发现他们似乎受某种声音指挥。”陆明压低声音，“若能找到控制他们的人……”
霍晗柳眼中精光一闪，“擒贼先擒王？”
“正是。臣愿率一队死士，夜袭敌营，找出那个控制者！”
霍晗柳沉思片刻，摇头道，“太危险。况且我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太后，”陆明突然跪下，“臣在审讯俘虏时得到一个消息，柔然军中确有一位青龙使，右手有六指！”
六指！霍晗柳心头一震。京城那个消失的通译也是六指，这绝非巧合！
“你确定？”
“俘虏说，那位青龙使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有一次递令箭时，他无意中看到了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