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轻的时候皮相尚可,当了几十年**,面相也**起来,身上又有刺青。
后来也没人敢说了。
相安无事这么久,如今这事却又被提起来,他比方兰还生气。
心里把那个患绝症的女儿骂了个狗血淋头,怎么不赶紧死呢,还找人来敲诈老子!
那天陆小夏跟方兰见完面,方兰一直跟踪陆小夏到酒店,也就知道了这个“敲诈犯”的住处。
方兰又告诉王建驷,这才有王建驷跟踪陆小夏的事。
王建驷原本是想打这个“敲诈犯”一顿,没想到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但话说得够明白了,敲诈犯应该死心了。
他把自己洗干净,确保身上没有老头味儿,然后讨好的给老婆捏捏肩:
“放心,我去警告那个敲诈犯了,她不敢再找你。”
方兰一丁点好脸色也没给他:
“你滚开!跟了你五年,你还天天防着我,这日子我过够了!”
王建驷嘿嘿讨好着:
“钱放谁那不都一样吗,放我这,你需要用钱我可以给你啊,咱们是夫妻,谁管钱都一样。”
“行啊王建驷,既然都一样,那你把钱给我,让我管!”
“嘿嘿……媳妇,你上班够累的了,就别操心了……关灯了,睡觉,生气小心长皱纹。”
每一次,王建驷都是这么无赖的糊弄过去的。
但是今天,方兰眼里的凶光,也淹没在黑暗里了。
……
……
“你跟踪王建驷干什么?”
一见面,陆小夏就问。
彼时她和桑珉坐在酒店顶楼的卡座,她归还人家MP3,顺便找桑珉问清楚。
她的脸略有些苍白,只是她自己对此并没有察觉。
酒店是桑家的产业,听桑琳说,桑珉退伍回来,爷爷让桑琳带带桑珉,上个月刚把酒店业务交给桑珉,让他练手。
桑珉的目光在她脸上轻轻扫过,因为苍白,皮肤越发显得单薄,脖颈处青色的血管纹路隐约可见。
嗓子有些干,桑珉收回目光,喝了口温水。
“确切的说,我在跟他老婆,顺带的跟踪了他。”
“???”
桑珉继续道:
“这事还得谢谢你。那天在儿童医院,我无意间听到王建驷的老婆说话。她不是大沧人,口音具体是哪里我也说不清。但她的声音和口音,我死也忘不了。桑琳跟你说过我家的事吗?关于我爸。”
陆小夏摇摇头。
桑家兄弟姐妹之间关系复杂,说多错多,指不定哪句就给桑琳惹麻烦了,她觉得此刻还是摇头合适。
况且桑琳只提了一下,她的确什么也不知道。
只知道桑珉的父亲死于非命。
“十二年前的事了,我爷爷那时刚刚开始发家。有一回爷爷派我爸去要账,当时他新买了摩托车,我新鲜,就吵着要坐摩托,跟他一起去。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抢劫。那伙人有三个,两男一女,有枪,我和我爸都中了枪,命大,都没打中要害……但是……我爸背的包里,装着要来的账款,六万八千元,他不舍得松手,求他们……”
桑珉的声音变得很轻。
“我那会儿已经不能动了,但我能听见……其中那个女的扯着我爸的说‘包里有六万多,这人不松手咋办,带刀了没得!’……另外一个人走过去……去补刀……”
“那时候没有监控,地段又偏,没有目击证人,到现在也没查出来。”
“那个女人的口音里,把六念成楼,还有她的声音……那天在医院,我听到她叫王建驷去付钱,六块五,声音口音一模一样……”
桑珉把目光收回来,干笑一声,看向她:
“是不是觉得像在听故事。”
确实,陆小夏已经呆若木鸡了。
怎么也想不到,竟会牵出这么一个案子。
她看着桑珉,他此刻松垮垮的坐着,与平日的挺拔大相径庭,似乎被抽去了骨头一样,周身都笼罩着一种颓然。
她什么也不敢说,这一刻说什么似乎都多余。
沉默良久,才艰难的问出一句:
“那你打算怎么办?报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