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魄？”
江愿不说，孟璃还真就将她给忘了。
她还在天地陷中。
当时在九华楼将云魄也收进去，是顺手救下她，不愿意让她受到江拂弦、江牧的牵连。
后来事情太多，孟璃也就将她忘了。
“她在我手上。”孟璃也没瞒着江愿，“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江愿微微蹙眉。
“放了她吧。”她想了一阵，“说到底她也是受害者。至于，她之后是要万灵宗还是去哪，都随她，跟我们没关系。”
事情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她知道江拂弦的计划吗？
孟璃轻叹一口气，“罢了，一会儿把她叫出来问问吧。”
八人在云梦泽逛得差不多了，也没有下船，就着那条小船离开了云梦泽的河道，汇入陵安江之前，孟璃将船靠岸。
她在岸上放出了云魄。
云魄干咳着醒过来，骇然地看着孟璃、江愿等人，她往后退了几步。
“看来，你还记得九华楼的事。”孟璃看着她。
“我……”云魄的目光闪烁了一阵，“我怎么在这里？”
她反应很快。
“其实，你记不记得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并不在意。”孟璃看了云魄一眼，“我把你救出来只是看在江愿、江昭的份上。”
说完，她便带着其他人走回船上，将空间留给云魄和江愿。
云魄目光复杂地看向江愿。
江愿也看着她，“万灵宗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父亲不会再拿你做替身，也不会再对你的皮囊有兴趣。要回去，还是要离开都随你。”
云魄想到江拂弦当时那冰冷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不回。”
“随你。”
江愿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云魄站起来，看着她的背影，“你要去哪？”
“出去历练。”
江愿也只告诉她这个借口。
至于将来回不回，那是另外一件事。
云魄有一瞬间想问能不能跟他们一起，最终却只是闭上嘴，没有开口。
“保重。”
江愿轻声道。
她不报复云魄是因为不值得，但那不代表她忘记了云魄以前是怎么欺负她的。
以德报怨？不可能！
江愿上了船，坐到孟璃身边。
江昭给她递上了一杯灵茶。
小船无风自动，顺江而下。
孟璃怀中抱着罗乌，目光看向江愿。
“为什么要放走云魄？”
“报复她简单，可那显得我好像很在意她似的。”江愿抬起头，笑开，“我不愿意。”
孟璃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的江愿仍然是骄傲的。
江愿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但没有挪开。
万灵宗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孟璃离开，一直有人跟在他们身后。
孟璃也假装不知道。
到了一片开阔、平坦的江面上，小船陡然间消失了。
邢九赦派出来跟踪的人连忙发消息回万灵宗。
然而，谁来也不可能找到他们了。
一个月以后。
临近东海的镜台谷中，一座地势平缓的山坡被削成了平台，上面建起了几座房子。平台的对面是三面绝壁，只有一道小小的峡谷是出口。
三面绝壁中有一面垂下千丈瀑布，在谷中冲出一个深潭。
灵中灵气充裕，山壁上还有天然形成的山洞，稍微归置便可以是一座天然的洞府。
洞中还有重晶、磁黄、玄铁、水胆之类的矿石。
虽然没有灵石矿，资源也足够在这里建一个宗门的了。
只是，这地方没有被外人发现，里面藏有许多天生地养的妖兽。他们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去猎杀妖兽。
江暄跟江恣学了不少驯化灵兽的方法，能驯化的小妖怪就交给他去驯化。
不能的就杀了，妖丹、妖骨、兽皮，甚至血肉都可以用，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对于他们来说，正好是一场修炼。
就玄狰和罗乌也是每日在山林间奔跑，捕捉小妖，过得十分自在。
孟璃在众人安顿下来之后，就将他们都交给江愿和墨无涯两人，她则找了个火灵气充足的山洞开始修炼业火焚心决。
看完功法口诀之后，她进入了识海。
“师父，有秘诀没有？”
“有。”朱雀很大方地张开了手臂，示意她看向周围。
“这里全是秘诀。”
五色火海？
意思是，她也得修出这样的火焰才行？
她看向四周。
红、黄、蓝、紫、白。
“红色为真火，黄色为凡火，蓝色为鬼火，紫色为神火，白色为魂火。”
孟璃想了想，“这其中没有业火啊！”
她虽然没有见过真实的业火，但从典藉中读到过。
业火是黑色的。
“谁告诉你没有的？”朱雀随手从火海中一捞，手上便多出一捧黑色的火焰。
“这便是业火？”
孟璃伸手去碰触火焰，却没有丝毫感觉。
“业是一切因果的源头，是推动生命万物的力量。你与我的业算是善业，你便感觉不到什么，若是我的仇敌碰到这业火，他会顷刻化为飞灰。”朱雀收回手，业火消散，“对我们朱雀一族而言，业火是与生俱来的。对你们人族来说，业是从你素日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中自然产生的，把它们找出来，炼成业火，就是业火焚心诀。”
这才是朱雀不能直接传她功法的真正原因。
他自己没有练过。
孟璃如有所悟，但思绪中还是模糊的映象，还没有清晰的感知。
孟璃在识海中盘腿坐下来，再次入定。
朱雀看着她，轻轻一挥手，将她送了出去。
三年后。
孟璃坐在山洞间，身上覆满了尘土，还有洞中藤蔓滋生的枯叶。
她如同一个雕像一般坐在那里，就连胸腔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忽然间，她睁开眼睛。
她的身上也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将她身上的衣服尘土、枯叶，甚至是头发都烧得干干净净。
她站起身来，身上被黑色业火笼罩着。
幸好，孟璃早已经有了准备。
她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件青色的衣裙穿在身上。
这是由冰蚕丝织成的衣服，月白色，边缘处绣着一些青色的菱花纹。
孟璃刚将它穿上，火焰就吞噬了衣服边缘处的绣花。青色菱花燃烧起来，久久不熄。
外面传来一阵吵嚷的声音，孟璃穿上一双能避火的晴风兽破制成的小皮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