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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避开卢植和傅友德的正面镜头啦!
而且,这场战争必须尽快结束!
展示的细节越多越容易露馅!
没办法,刘据,只能你来了!
用死结束这一切吧!
【傅友德并没有出现在天幕中,只有刘据孤身一人,朝着那露头的官军一剑斩下——】
天幕下自然有人问:“傅友德去了哪里?怎么不在卫太子身边?”
自有人为天幕辩解:“颖国公是将军,又不是侍卫!如今大敌当前,那黄巾军里又没有什么有名的将领,颖国公肯定在其他城门守着了!”
【但就在这时,刘据的耳边却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真的要杀他吗?”
那声音很熟悉。
之前,这声音的主人藏在暗处,为他配音“心魔”,此刻,又故技重施。
然而战场之上,刘据没空回头去找那村民藏身何处。
于是村民悲伤的感叹仍在继续:“他做错了什么呢?”
那先登之人,已经完全露出了整张脸——是一个还十分年轻的少年人。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刘据的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段十六年的记忆。
那是对面那个少年人的一生——
他出生在佃户人家,靠租种村中大户的土地为生。
三百吊钱,是租地的租金,收成之时,田租另算。
一家十几口人,每日天一亮就爬起来,天一黑就睡觉,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庄稼活,虽然不能总是吃饱,却也勉强活了下来。
他有三个姐姐、两个哥哥,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
有时候小孩子饿的狠了,去鱼塘捉鱼,会被田主抓起来打上一顿。
因为塘里的鱼、山上的果树、树林里的木柴与竹林,都归大户人家所有,如他这样的佃户,决不能碰。
等到七八岁的时候,家里租种的地,地主典当出去换成钱,向朝廷买了官。
无地可种,一大家子人不得不被逼搬家。
到了新的地方,本地人会欺负外来的人,人生地不熟。
朝廷又开始连年加租,流民越来越多,几百人的队伍围着村中大户讨要粮食,家里人都把小孩子关在家里,叫他们不要靠近……
大户人家叫来了县里的官兵,一个个耀武扬威,他就躲在家里,好奇的看着那些“士人”客客气气的将官兵们迎接进家里,不一会儿,那些握着长枪,配着刀剑的士兵们,就将那些乞讨的流民杀的血流滚滚。
他吓坏了,嚎哭起来,母亲用力的把他抱在了怀里,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巴。
好在大户人家或许招待的足够好,那些官兵并没有劫掠这些佃户们的家。
但他受到了惊吓,那一年,对官兵的恐惧深深的烙在了心里——
不能和官府作对。
那些大人物……他们有朝廷撑腰!
不能违抗朝廷!
朝廷摊派下徭役,有钱人家花钱找人代替,他哥哥拿了钱走了,再也没有消息。
母亲哭了一晚上,家里有了些钱,就赎回了原先典当出去的田产,他成了良家子。
可蝗灾、旱灾、地龙翻身,田地里颗粒无收,祖父死了,祖母吊死在房梁上,但家里的兄弟姐妹们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饿死。
朝廷的徭役却越来越多,父母养不活那么多孩子,却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生。
前头生的孩子长大了,能干活了,能卖些好价钱。
孩子也可以换钱。
但母亲的身体终于受不住,一次生产时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他运气好,一个远房的亲戚没有孩子,于是父母连忙把他过继了出去,几番周折,他竟然有了进入北军五校从军的资格。
北军五校是天子禁军,然而鱼龙混杂,里面也混乱得很。
靠近京城,渐渐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虽然大家都不敢明说,心里都渐渐感觉到——
大汉好像要不行了。
“要亡国啦!”
“那怎么办?”
“不知道呀……”
黄巾军就在此时,闹起来了。
他心里很同情。
他过过苦日子,他知道如果人人都有地种,都能吃上饭,是不会有这么多人敢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
可是,他是官军。
他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听街上的说书人说过,忠君就是爱国,忠君之人,是最最最了不起的大丈夫。
刘据的刀,在半空中迟疑了那么一瞬。
村民的声音幽幽道:“你们将人民规训的如牛马般驯顺,最后却又嫌弃这些牛马太过愚蠢,只知愚忠,不懂反抗。你赞颂黄巾军振臂一呼,然而这些直到最后都忠于朝廷天子的士兵,又有何错?巡猎会为遭受不公的受害者讨回血债,但你如今挥刀向谁?
卫太子,你在欺软怕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