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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说到最后,神父遗憾的站起,准备走开:“你如此的美……却又如此致命。”
人鱼瞪大了眼睛,不解道:“致命?”
“你攻击了我。”
“不。”
“不?”
“你不同。”
“不同吗?”
“你保护了我。”
听见这话,神父忽然又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在人鱼柔和的眼神和声音中,他开始怀疑,她是否真的危险而致命?
片刻后,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道:“你把我推开了?”
人鱼望着他,有些悲戚的点了点头。
她救了他,却因为自己的好心,如今落到这个下场。
这时,黑胡子在一旁下令道:“带上那生物,捂住她的头!”
神父陡然暴怒道:“她有名字!”】
他向来平和、沉静,突然的怒气,叫天幕下的不少观众也骇了一跳。
不过很快,便有人为他们解除误会而开心,更有人之前没有注意到人鱼是救他而不是攻击他,此刻惊讶的到处询问:“什么?她什么时候救他了??”
【人鱼也惊讶的望向他。
黑胡子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请讲。”
但他的好脾气,并不是因为他醒悟过来,准备尊重什么,而只是彻彻底底的毫不在乎。
神父其实也不知道人鱼的名字——说到底,生活在大海中的人鱼,怎么可能会有人类的名字?
但看着她纯洁无辜的面庞,神父道:“……她叫塞蕾娜。”】
万历皇帝此刻已经把利玛窦当做某种人肉资料书来使用,在天幕上遇见什么不懂的词汇,便直接开口问他:“塞蕾娜是什么意思?”
“哦,这个名字大约是拉丁语中‘人鱼’的变体……象征着神秘、危险、诱惑和魅力……”
“拉丁语又是什么?”
“那是一种古老而优雅的语言,若是陛下有兴趣的话……”
看出利玛窦一副恨不得立马就给他上课,教他新语言的样子,万历厌烦道:“朕没兴趣。”
他已经!
再也不想!
上!任何课!
学!任何东西了!
【黑胡子一行人这一走就走到了深夜。
在昏暗的月光下,他们举着火把在枯木丛中跋涉。
不久,黑胡子找到了一个水塘,只见水塘中躺着一具枯骨,她的双手被吊在头顶,至死也没能放下。
黑胡子喃喃道:“人鱼。”
而在其他水塘旁,也有许多枯骨。
想来在黑胡子之前,已经有人破解了不老泉的秘密,也成功抓捕过人鱼,找到了这里。
——难道已经有人成功饮下了泉水?
若是之前从未有人成功,那会是因为什么原因?
海盗们找到了一个空余的水塘,将塞蕾娜如其他枯骨一般,吊起双手,绑在塘边。
黑胡子特别嘱咐:“小心,她要是逃了,一切都完了!”
那光头海盗一把扯下塞蕾娜头上戴着的布罩,人鱼向他发出威胁的嘶声,但海盗嗤之以鼻。
他扭过她的头,让她看向一旁自己同胞的尸体。
“她们被系在木桩上,在太阳下暴晒,身体一半在水中,不够活命,只能慢慢死去……”黑胡子平铺直叙着那些人鱼悲惨的命运:“想一想,你的族人因为眼泪而失去性命……你不会觉得痛苦,不会想要流泪吗?塞蕾娜?”
塞蕾娜冷冷的瞪视着他:“你也难逃一死——而且已经近在眉睫。”
这是黑胡子最为在意的痛点,他当即三两步赶到塞蕾娜的身边,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听——听!难道你听不见你姐妹们的呼喊?”
有风吹过,发出呜咽般的悲嚎。
“我们只需要一滴眼泪……一滴!”
塞蕾娜绷着脸,紧紧地抿住了嘴唇。
见她毫无泪意,黑胡子勃然大怒,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人鱼的脸上:“下**的生物!”
神父当即就要冲上去,却被健壮的海盗紧紧箍住了脖子。
海盗们鼓噪着出谋划策:
“一根根切掉她的手指!”
“掐死她!”
“挖出她的眼睛!”】
许多人吓的面无人色,唯恐天幕真的放出那样残忍血腥的画面——事实上,之前那几具骷髅,就已经让许多人感到太过刺激了。
【“你能看得下去吗?”
另一边,杰克将望远镜递给赵忆。
他们只有两人上了岸,远远地跟在黑胡子一行人的身后,悄无声息。
赵忆抬起望远镜,并不说话。
“我以为你应该是位心善的小姐?”
赵忆道:“人鱼是波塞冬的眷属。”
杰克显然并不怎么敬重神明,他玩笑道:“说是这么说,不过——波塞冬是海神,而这是在岸上?”
“你不懂什么叫做眷属。”赵忆道:“神明看顾着她们……能借她们的眼睛去看、借她们的鼻子去嗅、借她们的嘴巴去说……甚至可以借用她们的身躯降临。”
“——但如果海神会保护她们……那里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鱼的尸骸?”
“黑胡子不是生物专家,他怎么确定那些尸骸属于人鱼?如果只是因为下半身的尾骨不同,有无数可以改变尸骨形态的方式……也可能不过是一些障眼法。”
“那那条人鱼为何不召唤她的海神?为何一直被困在黑胡子手里?”
这时,黑胡子已经打算用火去烧灼人鱼。
神父大喊:“你们不能折磨她!”
“我们只需要一滴眼泪。”黑胡子道:“如果有必要,我会一片一片把她的鳞片剥下来。要是你不满意?滚去一边祈祷吧。”】
“要是这样,不如就给他们一滴眼泪吧!”
“是啊!保住性命要紧啊!”
【杰克问道:“你觉得黑胡子能拿到眼泪吗?”
“……我希望他能拿到。但也希望人鱼不会给他。”
“这倒叫我糊涂。”
“若是为了避免被折磨而流泪,以后就会有更多的人鱼被抓来受折磨……只有受尽折磨也绝不流泪,人们才能知晓,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得到人鱼的眼泪,才会绝了抓捕人鱼的心思。”
“前面死了那么多人鱼,说不定都没有流泪,可塞蕾娜不还是被抓来继续受折磨?”
“如果她们流了泪,现在死在这里的人鱼只会更多。”赵忆道:“许多人觉得,遭遇危险,委曲求全,该以保全性命为上,可若是每一次恶人都能得逞……你觉得他们是会良心发现而收敛,还是更加肆无忌惮?退让永远得不到安全,只有每一次都激烈的反抗,一次也不让步,让心怀贪念的恶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叫他们知道欺凌他人只会自食恶果,恶行才有可能消失。”】
那些觉得应当委曲求全的人,不由得有些发傻:“可……可那样的话……自己的安危岂非……”
“你步步退让,你的安危就能得到保证?恶人的承诺,何曾可信!?”
有人大声赞道:“不错,神女说的不错!怕什么!他敢行恶事,就该承担恶果!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正是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