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宫女,咸鱼翻身成宠妃 第466章

“太后一夜未眠,奴婢先伺候您安置吧?”

太后随口应一句,在慧莲的搀扶下转身向榻前走去,

却还未走出两步,青莲佛纹衣袍的一角,偏勾住了佛像左手拈着与愿印。

“嘭。”

一声刺耳欲裂的脆响,惊得主仆二人一震。

回头看去,却见佛像已然摔倒在地。

明明是纯金铸造的佛像,佛首与佛身连接处竟齐根断裂!

断裂的脖颈处露出空洞洞的腔子,里头灌着的黑土倾洒了遍地。

太后愕然看着眼前的一幕,指尖发颤地指着佛像道:

“这便是他对哀家的一片孝心?”

慧莲瞧着也是不解。

金佛纵然价值连城,可对于天子而言,这点银子却是连九牛一毛也算不上。

沈晏辞这般自毁颜面的‘糊弄’,除了会激化他与太后母子间的矛盾外,又有何益?

眼见太后在气头上,慧莲顾不得深思。

她一边收拾着满地狼藉,一边劝道:

“太后别是误会了。依奴婢看,这佛像大抵是工匠在铸造时动了手脚,定然不干皇上的事......”

说话间,慧莲手上的动作骤然僵住。

她指尖似乎在泥土中触到了一物。

于是飞快地朝佛腔内瞥了一眼,却在看清是何物后,一瞬骇了神色。

又很快镇静下来,快速将黑土灌进腔内,将那东西埋住,不动声色道:

“这佛像碍了太后的眼,奴婢即刻叫人挪去库房。”

她费力捧起佛像,转身要走。

太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反常,冷声道:

“站住。”

她快两步追上慧莲,见慧莲右手盖在佛像断裂之处,似有意遮挡她的视线,更觉这其中藏了猫腻,厉声喝道:

“把手挪开!”

慧莲怛然失色,却不敢忤逆半分。

太后毫不犹豫将手伸佛腔,很快于黑土中摸索到了一块冷硬的牌子。

她眉心微蹙,猛地将其抽了出来!

那是一块象牙精雕的灵牌。

太后顾不得污秽,用袖口擦去其上污泥。

借助熹微的晨光,灵牌露出温润的底色,上面深刻着的一行字,也清晰地刺入太后眼底:

——‘先妣薛婉柔之灵’。

太后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

薛婉柔......

太后做梦也想不到,这个曾经与她纠缠了十数年的名字,竟会以如此荒诞离奇的方式,再度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死死攥着那块冰冷的灵牌,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捏得青白扭曲,发出咯咯轻响,

“好,好得很。”太后轻轻一哂,唇角的笑意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先妣?皇帝这是打从心底认了崇妃那个**人做他的生母?

所以这些年来,供奉在哀家内寝,日夜盯着哀家,受哀家香火跪拜的,竟是崇妃那个**人!?”

话落骤然发作,将灵牌狠狠砸向坚硬的金丝楠木桌角。

*

“砰——”

一声碗碟碎裂的脆响,遥遥自宜妃寝殿传来,跌入南瑾耳中。

正为她篦发的采颉手上动作一滞,低声抱怨道:

“她闹腾了一夜,还没发够疯么?”

“吱呀。”

殿门轻启,进礼垂首而入,至南瑾身前躬身一揖,

“启禀娘娘,宜妃将御膳房送去的早膳......尽数砸了。”

闻言,南瑾眉眼未动。

只取过手边青瓷小盒里的口脂,指尖蘸取些许,匀在唇上轻轻一抿,随口道:

“她既不饿,那往后也就不必叫人给她送吃食去了。”

采颉蹙眉道:“娘娘,不如还是禀告皇后娘娘一声?您怀着龙裔,正是要静养的时候。她这般日夜吵闹,要您如何安枕?”

“由着她去。”南瑾侧首看向采颉,唇边勾起一丝极淡的笑纹,

“从前在镇国公府,我被人诬陷偷盗关进了柴房。

我那时只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家丁送来的饭食,我反手就掀在地上,一口也不肯沾。”

她执起螺黛,细细描摹眉峰,

“后来你猜怎么着?”

采颉摇头。

南瑾目光落回镜中,语气轻描淡写道:

“人饿极了,便是混在碎瓷碴子里的馊饭,也会眼都不眨地咽下去。连活着都成了费劲之事,哪还来的力气,去喊冤叫屈呢?”

她莞尔一笑,得采颉搀扶起身,向庭院走去。

今儿个倒是不比寻常晨起热闹,

南瑾扫了一眼,同住钟粹宫的几名贵人、常在,都见不得踪影。

她问进礼,“她们人呢?”

进礼笑着回话道:

“宜妃那闹了一宿,小主们许是也觉得厌烦,天未亮便起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今日又逢宫人见亲的日子,这会儿领了月例,想必也都赶着往东平门去了。”

南瑾微微颔首,冲他微笑道:

“你也别在这伺候了。你妹子病愈,想必你也念着见她一面。”

进礼心下欢喜,忙不迭应道:“是!奴才多谢娘娘恩典!”

待南瑾也离宫去给皇后请安后,

内寝一直喧闹不休的宜妃反倒安静下来。

她跌坐在紧闭的殿门内,背靠着冰冷的门板,侧耳细细分辨着什么。

不多时,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入宜妃耳中。

宜妃猛地起身将脸贴近门缝,她声音压得极低,又裹着几分急切道:

“是你!你来了是不是?”

门外脚步停驻。

片刻沉寂后,女子厌烦的斥责声穿透门扉,清晰地砸入宜妃耳中,

“朱婉音,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别再给我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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