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宫女,咸鱼翻身成宠妃 第460章

才能护住自己,才能替他的母妃,堂堂正正地讨回个公道来。

“皇上?”

李德全的一声唤,令沈晏辞回过神来。

他缓缓睁开眼,

殿中烛火跳跃,映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方才翻涌的戾气与杀意,已被一种更沉、更冷的情绪所取代。

李德全只以为沈晏辞的盛怒,是因为太后掘坟的举动,会让他在百姓臣子面前丢了脸面。

于是迂回着进言道:“奴才明白,皇上待端王手足情深,又念着阿容姑**旧恩,奴才会出宫亲自盯着他们,将阿容姑**坟碑恢复原样,不叫人察觉端倪。”

不料沈晏辞却平静地说:

“不必麻烦了。”

他转动着指间那枚温润的墨玉扳指,发出细微的、令人心头发紧的摩擦声,

“太后既为老五思虑周全,朕也当行孝悌之道,成全了她。老五一直念着阿容,这些年眼瞧着人都憔悴了,朕看着也心疼。

阿容与老五情深,她若在天有灵,能见老五因她坟墓被掘而振作,想必也会欣慰。如此成全彼此的美事,朕自乐见其成。只是这份‘好意’......”

他指节在紫檀御案上轻轻一叩,冷笑道:

“总得让老五知晓,究竟是谁,如此煞费苦心地‘点醒’他。该去‘感激’谁,他心里,也得有数。”

李德全这便明白了沈晏辞的意思。

他恭敬一揖,道:

“奴才明白。奴才会让人将阿容姑**坟......掘得更深些。而后留下些蛛丝马迹,定叫王爷明明白白知道了,这些都是太后对他的良苦用心。”

“嗯。”沈晏辞淡淡应了一声,“那便去做吧。只一点,盯着风声,别扰了皇后养胎。”

话落,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御案一角静静躺着的那份带血的供词上,又道:

“再将这些供词,原封不动送去仙寿宫。朕要让太后,给朕一个解释。”

李德全捧过供词,心里泛起了嘀咕。

他要是把这些供词送去了仙寿宫,太后盛怒之下,他能得什么好果子吃?

此刻供词落在他手中,倒成了烧红的烙铁,烫的他额角冷汗涔涔而下,声音艰涩道:

“皇上,丽欣的供词错漏百出,明摆着是要攀诬太后,奴才担心......”

“攀诬?”沈晏辞截断李德全的话,陡然厉色道:

“难道她便没有谋害过朕的孩子?她以为朕不知道,昔日畅音阁那把差点烧死盈月的火是谁放的?”

李德全闻言哪里还敢再劝?

只连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赔罪道:

“奴才失言,还请皇上恕罪。只是如此一来......”

他惶恐道:“奴才糊涂,还请皇上明示,宜妃娘娘那儿的毒酒,奴才还送是不送?”

沈晏辞默然须臾,目光投向殿外沉沉的夜色,淡漠道:

“宜妃的过失,只在御下不严,没能察觉自己的亲信竟早就成了旁人的耳目。

至于别的事,丽欣不是已经招供了?宜妃并不知情。且她是皇子生母,朕也不想让常睿这么小就没了母亲。

你去钟粹宫传旨,褫夺宜妃封号,降为答应,禁足钟粹宫,非召不得出。至于常睿......”

他顿一顿,又道:

“便交由钟粹宫的主位抚养。”

宜妃被降位为答应,南瑾便成了钟粹宫的主位。

沈晏辞的意思,已经表述得十分清楚。

且一个答应,

哪日就算‘病死’在自己房中,也是无人问津的。

李德全领命,即刻去办。

与此同时。

仙寿宫内檀香氤氲,沉水的气息丝丝缕缕缠绕着垂落的纱幔。

太后着一身素净常服,方于佛像前虔诚叩拜起身,净手焚香。

慧莲捧着一个紫檀木扁匣轻步近前,

“太后,这是皇后娘娘遣人给您送来的礼。”

“哦?”

太后指尖拂开匣扣,却见其内静静躺着几卷素绢画轴。

她拿起最上面一卷,徐徐展开——

画中,一名身着捐毒华裳的年轻女子立于高台,风沙卷起她绛红的裙裾与面纱,只露出一双沉静如秋水的眼眸,正凝望着远方。

虽只画得一双眼,但太后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

“是昭淑公主。”慧莲含泪道。

“好!好!”太后的手指微微发颤,指尖抚过画中人的眉眼,声音带着压抑的惊喜与酸楚,

“昭淑她......瞧着清减了。这些年来实在是苦了她。”

她垂眸缓和了泪意,又问:

“皇后如何得来此物?”

慧莲道:“皇后娘娘知道太后念着昭淑公主,便安排了画师跟着使臣入捐毒,画下了公主的近况。”

她将声音压低些,“此事不合规矩,想来皇后娘娘也是瞒着皇上,在私下悄悄办的。”

太后指尖顿在画绢之上,喟叹道:

“哀家这儿媳,倒是比哀家的儿子待哀家更为用心。”

她将画轴小心卷好,交给慧莲仔细收着。

又问:“皇后这一胎几个月了?”

慧莲道:“快满五月。”

太后沉吟片刻,道:“哀家让你交代班子的事,可曾动手了?”

“太后恕罪。”

慧莲忽而跪地,叩首请罪道:

“奴婢只安排他们暗中探查瑾嫔娘**身世,却擅作主张,没有让他们去惊动阿容姑**坟茔。

太后当日在气头上,奴婢不好劝您。可此事一旦做了,端王殿下必然生怒,或会因此与太后生出嫌隙。且阿容姑娘救过皇上性命,皇上一旦知晓这事是您所为,只怕......”

她不敢再说下去,伏在地上,肩头微微耸动。

“起来吧。”太后俯身将慧莲搀起,许她在身侧的绣墩上坐下,

“你跟了哀家二十余载,舍了自身一切,凡事皆以哀家为先,哀家如何会怪罪你?”

她看一眼画卷,摇头道:

“皇后既对哀家有心,哀家也不愿她孕中不安稳。既还未动手,那此事便先作罢。”

正此时,

一阵急慌的叩门声打断了主仆俩的攀谈。

慧莲不豫训斥道:“糊涂东西!这都二更天了,何事敢惊扰太后休息?”

门外,内监慌声结巴道:

“启、启禀太后娘娘,御前的李公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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