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一切都不会太平。
柳烈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那种厌恶让我心里一阵刺痛。她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攥着被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滚出去。”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反手关上了房门。这一路从玄龙墓回来，她几乎没跟我说过一句话。车上、吃饭时、住店时，她都像是在刻意回避我的存在。现在倒是开口了，只可惜都是这种话。
“萌萌，我们谈谈。”我试探着向前迈了一步。
房间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映照着她苍白的脸色。她的眼睛微微发红，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哭过。
“没什么好谈的。”她别过头去，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看到你我就想吐，不是心理上的，是生理上的反应，你明白吗？”
这话像一把刀子扎在我心上。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种疼痛却远不及心里的痛楚。换做平时，有女人这么跟我说话，我早就转身就走了。但现在不行，我必须留下来。
她突然起身去穿鞋，动作急促而慌乱，显然是想离开。我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她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像是被我的触碰烫到了。
“放开我！”她挣扎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就不能好好说说吗？到底怎么了？”我的声音有些发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焦躁。
“怎么了？”她冷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讽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跟你解释？”
“至少我们是朋友...”我的声音越来越低。
“朋友？”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好啊，那就解决得很简单。从今以后，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了，老死不相往来，这样行了吧？”
我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她的话像一记重拳打在我心口上，让我一时间喘不过气来。房间里的空气似乎更加稀薄了，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
“你真的要这样？”我艰难地开口。
“不然呢？”她的眼睛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以为我是什么？你想带就带，不想要就丢掉的小宠物吗？”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那不是抛弃，是被逼无奈的选择。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玄龙墓里的那一幕不断在脑海中闪回，当时的选择，现在想来依然让我心如刀绞。
她想从我身边挤过去，却不小心碰到了门框。我听到她轻呼一声，低头一看，她的指甲劈了一小块，有些微微发红。
“没事吧？”我下意识地问，伸手想去查看她的伤势。
她像是被烫到一般躲开了，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
突然，泪水从她脸上滑落。那滴泪珠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像是一颗碎掉的钻石。
“萌萌...”我忍不住开口，声音里满是心疼。
“滚出去！”她爆发了，一边哭一边用力推搡我，“你这个**！为什么要抛弃我？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站在原地，任由她打我。她的每一下都用尽了全力，但那种疼痛比起内心的折磨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为什么要选择她活？为什么让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要把这些天积攒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你要是早说喜欢她，我也不会死皮赖脸地跟着你！”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阵抽痛。那个选择确实太过残忍，可当时的情况，我别无选择。
“你知道吗？就算你谁都不选，我们三个一起死，我都不会这么难受！”她的声音带着绝望，“可你偏偏选了她，只让我一个人死！你知道那种感觉吗？被最信任的人抛弃，被最喜欢的人判了死刑！”
她越说越激动，身子都在发抖。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她挣扎了几下，最后瘫软在我怀中。她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襟，那温热的触感让我心如刀绞。
“褚远峰，我恨你...”她的声音渐渐微弱，带着深深的疲惫。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感受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过了许久，她说头疼，我扶她到床边躺下。她的脸色依然苍白，眼睛红肿，看起来分外憔悴。
又过了约莫二十分钟，她平静地开口：“你刚才说尊重我的选择，对吧？”
“嗯。”我低声应道。
“那就这样吧，就当我们从未相识。”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这不是气话，是我认真考虑过的。我累了，不想再在一个不在乎我性命的人身上浪费感情。”
我站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侧脸，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弥补。就像那个在玄龙墓里的选择，永远都会是我们之间最深的伤痕。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在提醒时间的流逝。
我看着她的背影，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那些准备好的话，在这一刻都变得苍白无力。最后，我只能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向门口走去。
手放在门把手上时，我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她最后一眼。她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背对着我，仿佛已经睡着了。但我知道，她一定还醒着，就像我知道，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轻轻带上房门，我站在走廊里，感受着夜晚的凉风吹过。玄龙墓的经历像是一场噩梦，可偏偏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个艰难的选择，那些无可奈何的伤害，都将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里，成为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在走廊的墙上，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我似乎又看到了玄龙墓里的那一幕。当时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挽回，就像此刻，我和萌萌之间的这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