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座上坐着的……真是玉井德尊？”钱豹的声音都劈叉了，眼睛瞪得像要掉出来，“这墓……是他的？”
我眉头拧成了疙瘩，用力摇头：
“不可能！玉井德尊当年根本不在这儿，他死后葬在哪儿，现在还是个谜！这肯定不是他的真墓。”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疑惑：
“我猜，这可能是个衣冠冢，或者……干脆就是个幌子？现在还说不准。”
肥通赶紧把我的话翻译给铁须，还添油加醋地解释了一番。
铁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肥通主动开口：
“他说啊，他们是在一本老书上看到的，那书专门讲西藏那些赞普的事儿。”
他回忆着书里的内容，语速很慢：
“书上说，波密这地方可能有玄龙墓，但也没说死，只是猜测。”
“所以，他觉得这地方可能压根就不是墓，八成是个玄宫，或者……用来做法的地方。”
“玉井德尊搞这么个地方，没准是为了求神，或者诅咒大唐，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我一拍大腿，这老外，有点东西啊！
“那这些宝贝……”钱豹两眼放光，恨不得把那些金子都吞下去，“总不能是假的吧？”
我走到“唐王”跟前，弯下腰，仔细打量那些金光闪闪的首饰。
有一条金链子，特别扎眼。
我小心地拿起来，凑到眼前。
链子两头是各种颜色的绿松石做的卡扣，红的、绿的、蓝的……五颜六色，却又和谐得很。
这手艺，绝了！
我敢说，这比我在博物馆里看到的任何一件文物都精细，说是当代艺术品都有人信。
除了金链子，还有玛瑙手串、纯金的酒壶……
几乎全是金子做的，在灯光下闪得人眼晕。
“东西假不了。”我斩钉截铁地说，“今天要是能活着出去，这些宝贝，够咱们几辈子吃香喝辣了！”
钱豹激动得直搓手：
“本来是来抓虫子的，没想到……这是祖师爷赏饭吃啊！”
肥通这时把手电筒照向“藏王”，语气里透着敬畏：
“这吐蕃王还挺像那么回事，个头也比别人大。”
我顺着他的手电筒看过去。
“藏王”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眼神很空洞，但就是让人觉得有股子威严。
他的体型，也确实比周围那些“唐朝君臣”大了一圈。
我想，这大概是为了显示他的地位，故意这么设计的。
王座旁边，还有两个动物雕像，一个像鹰，一个像狗。
“那现在……怎么办？”兴奋过后，钱豹又开始迷茫。
我沉吟片刻：
“急也没用，再看看。”
钱豹嘿嘿一笑：
“要不，我跟他说几句软话？万一他心一软，放咱们走了呢？”
说完，他竟然真的走到“藏王”雕像前，深深鞠了一躬：
“那个……藏王爷，我们真不是有意冒犯，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我们来这儿，真不是为了打扰您，都是那些外国人逼的，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肥通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我说钱豹，你跟一个石头疙瘩说这些，有用吗？”
我瞪了他一眼：
“闭嘴！这墓里邪门得很，说不定真有东西能听见。”
“怎么样？有动静吗？”钱豹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摇头：
“看不出来。不过，外面的地道怎么样了，还真不好说。”
“要不，让幽鼠下去看看？万一通了呢？”钱豹提议。
我觉得，就算“藏王”能听见，也不可能因为钱豹这几句话就放人。
这也太儿戏了。
“再等等，先找找机关。”我说。
我把金链子放回“唐王”手里，心里却盘算着别的。
我们分成两组，开始在这大殿里地毯式搜索。
这里按按，那里敲敲，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可忙活了半天，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上面突然传来幽鼠的喊声：
“远峰！钱豹！快上来！”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洞口，朝上喊：
“怎么了？”
“掉下来一张羊皮！我捡不捡？”幽鼠声音很急。
又一张羊皮？
我心里一沉，这“藏王”又想干什么？
“捡！快捡！”我大喊，“说不定这次是汉字！”
幽鼠手脚麻利，很快就把羊皮捡了上来。
“还是藏文，一个字都不认识。”他垂头丧气地说。
“不是还有一张吗？拿来比比，看一样不一样。”我不死心。
幽鼠他们几个在上面嘀嘀咕咕，对着两张羊皮研究了半天。
“好像不一样，远峰，你上来看看？”幽鼠喊道。
我翻了个白眼：
“我上去干嘛？我又看不懂！”
“那怎么办？没人认识藏文，这羊皮不就白捡了？这可是线索啊！”幽鼠快哭了。
我叹了口气，有种不祥的预感。
肥通凑过来说：
“要是桂桑没死就好了，他肯定认识。”
“得了吧，”我没好气地说，“那小子嘴里没一句实话，指不定又想什么坏主意呢。”
肥通不吭声了。
“现在……只能等潘叔叔和毕西次仁了。”钱豹用手电照着“藏王”的脸，“要不，咱们再去他那儿看看？说不定线索就在他身上。”
肥通一脸嫌弃：
“早看过了，就是个石头像，哪来的机关。”
“再去看看！”我还是不放心。
我们四个又围着“藏王”雕像，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钱豹突然捂着头，脸色发白：
“我怎么……有点晕？”
我心里一惊，难道是中毒了？
我赶紧掏出纸，点着了。
火苗很旺，没有要熄灭的意思。
“不是缺氧，可能是其他什么气体，咱们先出去！”我当机立断。
往上爬的时候，肥通突然问我：
“远峰，能不能……带点东西上去？”
我本来不想答应。
可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藏王”除了扔羊皮，也没别的反应。
也许，拿点东西能刺激到他？
“拿吧，都拿点。”我改变了主意，“不过都小心点，别出事！”
“放心吧，远峰哥！”
肥通说着，直接从“唐王”手里抢过那条最粗的金链子，又抓了几把玛瑙珠子。
谁让他有枪呢，我们只能干看着。
铁须也拿了不少。
他还让肥通给我们解释，说他拿的这些，一部分是准备换钱，补偿给死去的同伴。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还把自己挑的几件金器给了他。
往上爬的时候，我和钱豹商量，让肥通走最后。
他身上东西最多，也最值钱。
肥通一听，立马不干了：
“凭什么我最后？你们想干嘛？”
我笑着解释：
“你想多了，这是规矩。最值钱的东西，都得最后一个人拿着，怕有人见财起意，在上面下黑手。”
“我们这是为了保护你，万一我们都上去了，没人拉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