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入口的风像是要把整个帐篷都掀翻，呼呼地往里灌。我和柳烈一前一后钻了进去，刚一进去，她就扯着嗓子开始抱怨：
“凭什么啊？非得让咱俩守着这鬼地方，冷死了！哪怕让咱俩睡中间呢，中间不也一样跑不了？”
我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
“行了，知足吧。人家肯给帐篷和睡袋就不错了，没让你直接睡野地里，算仁慈了。”
柳烈撇了撇嘴，还想说什么，我连忙打断她：
“你要是早听话，咱俩早到县城住上酒店了。现在，也能躺在暖和的大床上。”
“哎，不对，”她突然又笑了，眼睛亮晶晶的，“哪有跟你远峰哥哥睡这儿好呀！”
说完还往我这边靠了靠。
帐篷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拉上拉链，打开手电。
昏黄的光线下，我盯着眼前的睡袋。
这玩意明显是单人用的，一个人睡都嫌挤，更别说咱俩了。
幽月和那个外国妞，俩女的身材娇小，挤一挤还勉强凑合。
可我和柳烈这体格，难不成要面对面贴一起？
我心里正犯嘀咕，柳烈也看出了问题，指着睡袋：
“这睡袋也太小了吧。”
“是啊。”
我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那咱俩能睡下吗？”她又问。
我没回答，先脱了鞋，试着躺了进去，衣服都没脱。
然后，我示意她帮忙拉拉链。
她倒是挺轻松，三下两下就把拉链拉上了，还问我：
“怎么样？”
我在里面活动了一下腿脚，感觉还行。
睡袋比我想象得要人性化，虽然看着不大，但为了让人在里面能舒服点，厂家在设计时肯定留了充足的活动空间，而且这材料也有弹性。
我让柳烈把拉链拉开，她刚拉开，就迫不及待地贴了上来，整个身子压在我身上，两手还背到后面，一个劲儿地想把拉链拉上。
可她那小胳膊哪够得着啊，折腾半天也没拉上。
我只好转过身，两手环住她的腰，从她**那儿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上拉，费了九牛二豹之力才算拉好。
这下可好，更挤了。
整个睡袋紧绷绷的，感觉再用点力，拉链就得炸开。
柳烈跟我面对面贴着，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脖子上，痒痒的。
可能是太挤了，她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呼哧呼哧的。
这声音弄得我心猿意马。
她还在里面扭来扭去，试图调整姿势。
我赶紧按住她：
“别乱动！再动拉链真要崩了！”
“不行，不行，太憋屈了！我感觉我要窒息了！”
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挣扎。
没办法，我只好把拉链拉开一条缝，让她透透气。
柳烈从睡袋里钻出来，坐在一旁，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抬手就给了我一下：
“都怪你！没事长这么壮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健身教练呢！”
我哭笑不得：
“这年头，男人长得壮实也成错了？”
“没错就怪了！你要是瘦点，咱俩不就能舒舒服服地睡了？”她振振有词。
我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算了，跟你说不通。”
我叹了口气，从睡袋里出来，指着睡袋说：
“这样吧，你先进去，我睡外面。你一个女孩子，可不能冻着了。”
柳烈一听，眼睛突然亮了，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远峰哥哥，你是不是傻？咱俩穿这么多，当然挤了。脱了衣服不就行了？”
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们来西藏的时候，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跟个粽子似的，能不占地方吗？
要是把衣服脱了，只穿秋衣秋裤，那肯定就宽松多了。
我正想着，柳烈又开口了：
“你可别误会啊，我这可是为了咱俩都能睡个好觉，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柳烈见我不反对，立马开始**服。
我转过身，开始琢磨怎么防止有人突然进来。
这帐篷就一层布，拉链一拉就开，万一被人看到什么，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四处看了看，最后找到一根绳子，把帐篷的两个拉链头绑在了一起，这下就安心多了。
柳烈脱得只剩下一套秋衣秋裤，然后像条泥鳅一样，“哧溜”一下钻进了睡袋。
我也赶紧脱了衣服，跟着钻了进去。
果然，脱了衣服之后，空间大了不少。
虽然还是有些挤，但起码能活动开，不至于像刚才那样，感觉自己像个被压扁的罐头。
我刚松了口气，柳烈突然问：
“远峰哥哥，你想不想上厕所？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关灯睡觉了。”
“我还不困，不过这手电也用不了多久，还是省着点电吧。”
我顺手关了手电，心想，这地方还不知道要待多久，能省一点是一点。
黑暗中，我感觉到柳烈往我这边靠了靠，然后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
“真暖和，还是抱着男人睡舒服。”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满足。
我身体微微一僵，想起了之前在戈壁里，我们也是这样抱在一起取暖的。
但那时候，她可没这么主动。
“喂，你想什么呢？”
柳烈见我没反应，用胳膊肘轻轻捅了**。
“没想什么，我在想，之前在房车上，你怎么不抱着王明远睡？”
我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让我耿耿于怀的问题。
“我才不稀罕抱他呢，我就喜欢抱着你。”
柳烈的回答干脆利落，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
我本来还想提醒她，等出去了之后，千万别在幽月面前乱说，省得惹麻烦。
但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以我对这丫头的了解，我说了也是白说，她肯定不会听的。
而且，我要是特意嘱咐她，反而显得我心里有鬼。
“那个，等出去了，要是王明远还活着，你可别在他面前瞎说，人家好歹也是老板，面子上过不去。”
我换了个说法，委婉地提醒她。
“我偏要说！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让他趁早死心！”
柳烈的语气里充满了挑衅。
我苦笑，心想，我和你之间哪有什么事啊？八字还没一撇呢。
想到这儿，我又想到了幽月。
她和别人挤在一个睡袋里，肯定也得**服。
她会不会猜到我和柳烈也会这样？
会不会误会我们？
会不会生气？
我心里乱糟糟的，各种念头在脑海里翻腾。
可仔细想想，等离开这里，我就要跟潘叔叔出海了。
幽月又不跟我们一起去，以后见面的机会恐怕也不多了。
我还在乎这些干嘛？
真是庸人自扰。
“远峰哥哥，你身上真暖和，跟个小火炉似的。”
柳烈还在那儿感慨，她把胳膊从我腰上抽出来，然后塞进了我俩身体之间。
我能感觉到她的手贴着我的肚子，暖暖的，软软的。
这感觉让我心跳加速，身体也开始有了反应。
毕竟咱俩是面对面抱着，柳烈肯定能感觉到。
果然，她抬起头，坏笑着问：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事？”
“我哪有想什么坏事，我就是想睡觉了。”
我赶紧否认，语气有些慌乱。
“我不信，你敢不敢把手电打开，让我看看你的表情？”她不依不饶。
“大晚上的，看什么表情啊？”我反问。
“看看你是不是‘色眯眯’的。”她故意逗我。
我被她逗乐了：
“那你还记得，咱俩在戈壁里抱着睡的时候吗，我那会儿可没对你‘色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