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问:“东家便如此确定?”
庄诗涵摇摇头,纠正道:“我不是确定,我是了解林庭风。”
她说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这个人,自私到了骨子里,绝不会允许任何人阻碍他的前路。
他对亲妹妹尚且如此,她这个当**,又能特殊到哪儿去?”
提到林庭风,她不由沉了脸,“还没找到尸体?”
柏青有些惭愧道:“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东家责罚。”
庄诗涵捏了捏眉心,烦躁道:“找不见人,我罚你有什么用。”
柏青走上前,动作轻柔的为她按摩头部,温声道:“东家不必忧心,那林三小姐失足跌落的悬崖底下有一片深湖,深不见底。
那么高的距离摔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
之所以一直找不到尸体,极有可能是被深湖里的大鱼分食掉血肉,剩余的骨架沉到了水底。”
庄诗涵陡然变了脸色,嫌恶道:“用不着说的这么恶心,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柏青赶忙道:“东家息怒,属下知错了。”
闻言,庄诗涵脸色更沉,不悦道:“你如今是蜀庄管事,往后还有好几个庄子要交到你手上。
私下里也就算了,在外头可别这么一副窝囊脸,说出去丢我的脸。”
柏青恭敬应“是”。
他这幅任人羞辱打骂,也逆来顺受的模样,看得庄诗涵一肚子火。
她不耐道:“行了,别按了,滚出去吧。”
柏青依言离开,走到门口时不动声色瞥了眼屋内,在看到铜镜上倒影着庄诗涵惨白的脸时心满意足的离开。
下一瞬,屋内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感受着那声音中的浓浓恐惧,柏青脸上总算有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猜得没错,东家果然很喜欢殿下为她准备的礼物。
*
“丫头,你到跟前来。”宣德帝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
宋言汐依言上前,没等他开口率先跪了下来。
宣德帝不由沉了脸,“果真是你做的?”
宋言汐垂眸,“臣女不知陛下指的究竟是哪一件。”
听着这话,宣德帝胸口快速起伏了几下,忍着怒意道:“你自己说说,哪件事是你所为?”
“回陛下,在郡主府打伤永川候,事后回侯府逼他让出爵位这两件事,是臣女所做。”
“只有这两件?”
宋言汐抬眸,对上宣德帝审视的目光,不答反问:“陛下可是觉得,臣女对永川候太过心软?”
宣德帝脸一沉,生气道:“宋怀恩是你的生父,生恩大于天,纵然他有错你也不能一口一个永川候称呼他。”
宋言汐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问:“古人只言生恩大于天,可有人说过,生而不养是何罪?”
被驳了面子,宣德帝冷沉着脸没说话。
一旁的德海急的脸都白了,疯狂给宋言汐使眼色。
如果可以,他现在给这个祖宗跪下都成。
他在陛下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除了锦王殿下,放眼整个大安哪还有人敢这般同陛下说话?
上一个如此放肆的,还是同陛下青梅竹**淑妃娘娘。
至于她的下场,怎一个惨字了得。
如今就连她的名字,都是宫中不能提及的忌讳。
曾经同床共枕,为他生儿育女之人,他动起手来尚且如此心狠,更何况是一个还未进门的儿媳妇。
永安郡主这般同陛下说话,就不怕,他一个气不顺下令将她拖下去斩了?
宋言汐并非不怕。
她只是,不得不说。
即便她今日不说,她在底下搞的那些小动作,也瞒不过宣德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