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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依收回脚,转身道:“我房里有备用的衣服,不过我一个人穿不了,姐姐能帮我穿吗?”
江迟心一紧:“你答应了?”
“你照做就是给她机会陷害你,只有你触碰到她的身体,她的陷害才会成立。”
他绝对相信以林依依的性格,不出了这口恶气,这事没完。
当初就是因为听林家下人说了林依依的嚣张跋扈,他才懒得见林依依。
甚至。
连林悦然都如此,那沈郁安日日活在林依依眼皮底下,面对一个帮亲不帮理的丈夫,这几年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等一下。
林依依,林悦然……
“你们都姓林,是有什么亲属关系吗?”
林悦然无奈地垂头失笑:“隔了十万八千里的那么一丁点关系而已,林依依是林思文近几年才找回的亲生女儿,为了树立威严,她把礼服上的胸针扎进自己胳膊肉里,在陆衍辞面前冤枉我,说是我不服气,在报复她。”
林悦然说不下去,捂着脸想哭。
江迟大跌眼镜,两手在变得有力:“那陆衍辞呢?”
“A城流传着一句话,陆衍辞的妻子沈郁安是陆衍辞的舔狗,那陆衍辞就是林依依的舔狗。”说话的是赵天赐,他摇着头,深深叹了口气,“我本来不信,在这段时间内,我亲眼目睹的一些事实,不得不让我相信,一个人为了爱另一个人,能卑微和疯狂到何种程度。”
“舔狗?”这两个字深深刺痛了江迟,他想起沈郁安说过为了复活他,做了一百件事,莫非在他死亡的那三年里,沈郁安在陆衍辞面前忍辱偷生,就是为了那一百件事?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帮凶,在无底线地折磨沈郁安。
覃皓接着林悦然的话说:“陆衍辞威胁悦然,如果悦然不能让林依依解气,林思文就会跟她脱离亲戚关系,如果她爸妈知道她因此得罪了林依依和陆衍辞,连累家里每年近千万的收入,悦然负不起这个责任,为了大局着想,被逼接受了那个纹身。”
林悦然深吸一口气,委屈道:“林依依要我记住,以后见了她就要像老鼠见了猫,要对她恭恭敬敬的我才有好日子过。”
赵天宇不屑哼哼:“这个林依依,仗着陆衍辞的喜欢横行霸道,一个小三能把知三当三这个事变成正宫娘娘出巡,也是够无耻了。”
“江迟,就算你今天不找我们,我们也准备联合对付陆衍辞,今天是悦然受委屈,明天说不定就轮到我们了,我们绝对不能放任不管。”
“江迟,你有计划就说吧,我们分工合作,不信对付不了陆衍辞。”
“陆衍辞现在就好比古代商纣王,沉迷女色无法自拔,而林依依就是祸国殃民的苏妲己,这对**,早除早解脱。”
“不止是我们,A城商圈里其他被陆衍辞压制和压榨的同行,都有了反抗心,A城再在陆衍辞的掌控下由着林依依翻云覆雨,迟早完蛋,我们共同的家园被姓陆的占领了一段时间,如今也该改朝换代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战的热闹氛围好似回到当年参加学校辩论社,硬是凭着五人之力夺下了当年的全市辩论冠军。
江迟面前仿佛浮上一幕陆衍辞和林依依跪在他面前求和的肆意画面。
“不过陆衍辞的势力已经相当深厚,要连根拔切不可操之过急,你们有没有什么主意。”
“没有万全的准备,也不敢赴你的约,喝了你的咖啡,也得有回礼才行。”赵天宇都笑眯眯地看向赵天赐。
赵天赐从西服口袋中掏出一个U盘递上:“这里面有我院监控拍下的所有陆衍辞为了林依依对自己的妻子沈郁安进行长达数月的精神和身体折磨的视频。”
江迟的魂灵仿佛正在一层层的被抽离肉体。
一股沸腾中无法压抑的痛苦正在啃噬他的心。
赵天赐注意到江迟巨变的脸色,以为这个回礼口味太重,解释说:“只要对外公开,就能以陆衍辞虐妻的罪名,瓦解陆衍辞这个商霸品行不端,为人不善的人设,只要他的名声受损,他所有的一切都会受损。”
其他人也注意到江迟惨白的脸色。
赵天宇补充说:“天赐的医院前几年遭遇过家属投诉医院虐待病人的事,实际上是病人本身有精神异常的现象,自虐导致,从那以后医院全方位设置了监控系统,就是为了以防任何意外发生,与其让这件事被别人爆出来,不如我们自己爆,才能收获更多人心。”
赵天赐点头:“不止一家医院有陆衍辞虐妻证明,我另外一家医院也有,事情缘起沈郁安心甘情愿为林依依的脑癌手术做实验,她们原本在两家医院,后来因为陆衍辞对沈郁安不计后果的折磨,才让两个女人住到了一家医院。”
覃皓轻轻拍了拍江迟:“如此一举瓦解的好机会,切不可错过,还是说,你有什么担忧?”
“江迟,沈郁安就是你当年舍身救下的那个妹妹吧?如果是,这件事就更加迫在眉睫了,因为……”赵天赐说到这里顿住。
江迟猛一把抓紧了手里的咖啡杯:“因为什么?”
“几天前,沈郁安被陆衍辞罚跪玻璃渣,现在双腿处于非常严重的神经受损状态,膝盖以下半残疾,再不救人,下次再见到的很可能就是沈郁安的尸体。”
“砰!”
江迟用力过猛,生生捏碎了咖啡杯,几根手指渗出血来。
赵天赐语重心长道了声:“林依依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只要陆衍辞对沈郁安稍微流露一点关心,那林依依的手段很可能比沈郁安现在经历的更残忍。”
见江迟有些不敢直面沈郁安受折磨的事,赵天赐准备再劝,被赵天宇拉住。
赵天宇朝他使了个眼色,又摇了摇头:“让他考虑一下。”
江迟用带血的手指揉了揉眉心:“U盘留下我先看看,我想好了回复你们。”
离开“安居乐业”,赵天赐还是没忍住道:“我知道他在乎沈郁安,只要扳倒了陆衍辞,沈郁安不就是他的人了吗?还在犹豫什么?”
林悦然顿突地步,喃喃:“如果公开视频,那沈郁安就从奉承拍**舔狗变成了人人唾弃的舔狗,陆衍辞虐妻纵然可恶,但也是沈郁安心甘情愿才导致的如今的局面,赵天赐,你知道从天堂坠入地狱,没有人关心和在乎的滋味吗?”
以前她不懂为何江迟不喜欢她,明明他们是如此般配。
在知道江迟喜欢自己“妹妹”的那一刻,她疯狂地侮辱过沈郁安。
是江迟和沈郁安没跟她计较,才有了今天还能以他朋友的身份参与聚会的机会。
直到被林依依凌辱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含冤莫白就似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那种感觉,她再也不要来第二遍。
“我相信沈郁安甘愿当舔狗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她那么善良,肯定是被陆衍辞和林依依拿捏住了什么把柄。”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随后都将惊讶的目光投向林悦然。
“你单身这么久,难道不是对江迟余情未了?”赵天赐打趣。
林悦然不善的一记眼刀瞪过去:“余情不了又怎样?改变不了的现实只能坦然接受。”
四周安静下来。
江迟将U盘接入电脑,然后他看见在医院背景下,沈郁安发着高烧还被陆衍辞强行推入手术室,被推入电击室,承受五马分尸般的电击测试。
跪玻璃渣,在大雨磅礴的夜里不打伞在医院院中捡项链,孱弱的身子还被陆衍辞要求输血,最后800cc的鲜血被倒进洗手间……
越来越多的画面和声音通过影像传进江迟的五官和五感,他浑身抽搐间,猛地按下暂停键,将屏幕定格在沈郁安一张光头淋雨,蹲在地上,正用悲戚的眼神仰望陆衍辞的画面上。
他震惊地看着那一幕幕连他这个大男人都未必承受得住的折磨,竟活生生的被沈郁安咬牙坚持下来,只觉毛骨悚然。
这些看到的尚且如此,那过去那些他看不到的又会如何?
江迟双拳重重捶在桌面,整个桌子都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
一双充血的瞳中,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愤怒!
陆衍辞居然如此狠心地对待自己的妻子?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