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文渊听到贺霆琛这句话，眉头下意识的紧蹙，回过头看向贺霆琛。
“贺总也看的懂手语？”
贺霆琛懒洋洋的说道：“之前在外面当志愿者的时候学过，所以看得懂。”
后面那句话，满满的嘲讽感。
厉文渊也察觉到，刚才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此更沉了。
林如霜都能感觉到那股子窘迫感，有一种被当众打脸的耻辱感。
她从厉文渊一开始给她比手势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好当着贺霆琛的面表现出来，只能跟她比划手势。
但自从江玉妍来了公司之后，她自己也发现厉文渊已经逐渐不跟她比划手势。
或许是已经没有这个耐心。
厉文渊侧眸，声音冷冷淡淡。
“贺总要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跟我说就行了，如霜她身体不舒服，现在也没有这个精力跟您说话。”
这要是是换做别人，估计也就不说话了，但偏偏这个人是贺霆琛。
果不其然，贺霆琛闻言轻嗤一声。
“可是我看刚才林总监的精力好的很，而且这个项目也是她在负责，还是让她跟我沟通比较好。“
“况且……”
贺霆琛那双幽邃漆黑的眸子下意识朝着站在林如霜身侧的江玉妍一眼。
意味深长。
“厉总应该还要照顾江小姐，怕是抽不出来时间。”
江玉妍小鸟依人似的伸手扯了扯厉文渊的衣服下摆。
“阿渊，你不是说还要送我回去，医生刚才说了，晚上还得有人照顾，要是再发烧就比较麻烦了，你也知道，我现在不能吃药。”
厉文渊皱眉，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贺霆琛靠坐在床上，长腿一搭，斜睨了一眼江玉妍。
“江小姐为什么不能吃药，该不会是怀孕了吧，谁的啊？”
林如霜瞳孔轻颤，也是没有料想到贺霆琛竟然会猜的这么准。
江玉妍顿了一下，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
“没有，贺总开玩笑了。”
贺霆琛双手环胸，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吊儿郎当的语调。
“哦，我还以为是江小姐怀孕了所以不能吃药，不过这么久都从来没听过江小姐有男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厉总是江小姐男朋友。”
贺霆琛一向是开口一鸣惊人的。
林如霜早就习惯了他这张嘴，用再谁身上都挺难受的。
可她第一次觉得用在江玉妍跟厉文渊身上竟然可以让人这么爽快。
她在贺霆琛说这话时，就一直在偷瞄江玉妍跟厉文渊。
贺霆琛在提到怀孕两个字，两个人脸色各异。
江玉妍眼神里透着一股心虚，厉文渊脸色发沉，那眉头拧的让人感觉能夹死一只蚊子。
江玉妍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怎……怎么会呢，阿渊就是顾忌着跟我是同一所学校的，他跟我妈也认识，所以对我格外照拂了些。”
贺霆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实现又落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厉文渊身上。
“是这样的吗？厉总。”
厉文渊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旋即回过神来，木楞的点了点头。
“嗯。”
贺霆琛唇角牵着笑：“是倒是，当小三现在比较丢脸，要是传的大街小巷都知道，那到时候可就难看了。”
江玉妍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惨白如纸。
她仰着头，惨白的小脸透着几分破碎感，仿佛下一秒都要倒在厉文渊的怀里似的。
“阿渊，我有点不舒服，能不能先送我回去？”
厉文渊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林如霜说。
“如霜，我先送她回去，你要输液到什么时候，我等会儿回来接你。”
林如霜委婉的拒绝了。
“不用，杨欣等会儿来接我，她这两天心情不太好，让我过去陪陪。”
厉文渊眼眸幽邃的看了她几秒钟，也没再多挽留。
“随你。”
他跟江玉妍转身便准备离开病房，走到门口时，突然又顿住脚步侧眸对副院长说。
“张副院，你们医院的护士要是都这种态度的话，你们医院也确实不用再开了。”
张副院整个人就跟打了个激灵似的，浑身都绷直了。
“厉总跟贺总放心，就算你们不说，像这样的人，我们医院也不会容忍的。”
厉文渊收回视线，跟江玉妍离开了病房。
张副院松了口气，转过身一脸严肃的对她说。
“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在这儿做了，自己主动离职吧。”
护士苦着一张脸去恳求张副院。
“副院长，我求你了，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张副院连看都不看，态度冰冷，语气间透着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意思。
“你得罪了贺总，还把厉总的太太给得罪了，你告诉我，我怎么保你，之前你们护士说的话，你全都当耳旁风了是吧，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我也没办法。”
副院长说完又点头哈腰的对贺霆琛说。
“贺总，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好好在这里休息，我先出去了。”
护士被张副院给拎了出去。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林如霜松了口气，然后侧眸看向贺霆琛的手背。
“你的针没有问题吗？需不需要重新扎一下。”
贺霆琛单手枕在自己后脑勺，唇角微勾，有点似笑非笑的感觉。
“你是自己重新扎了针心里不痛快，非得让我也跟着你一块儿再重新扎一下吗？”
林如霜耷拉下肩膀，抬手打了一下她的嘴。
“瞧我这死嘴，就是管不住。”
贺霆琛是那种受别人关心的人吗？
对于他而言，关心都是多余的。
贺霆琛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我睡会儿。”
“你不是说团建有什么问题要找我吗？说吧，趁着我现在还有精力处理。”
贺霆琛翻过身背对着林如霜：“发到你手机上了，自己看。”
林如霜撇了撇嘴，他这么懒散，也不知道怎么把公司做到现在这个程度的。
实在想不通。
她刚准备收回视线，轻轻晃了一眼却发现贺霆琛衣服没有遮盖住的背部有交错的血痕，长长的，错综复杂。
虽然印记已经逐渐在削弱，但看上去应该还是前几天的。
她开口问道：“你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