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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三天里似乎并未吐纳过一次吧?”苏七七坐在秋千上,开口道。
三天时间里,她观察了陈梦道数次,却从未见过他吐纳天地之气过。
不论是巩固境界,亦或者想要突破更高层次,都需吐纳天地之气。
可陈梦道三天里,压根没有吐纳过一次。
这便很奇怪了。
毕竟,这家伙现如今还是那些伪人的眼中钉。
他难道一点都不紧张吗?
那便不可能了,要知道,三天前,他还是紧张的很。
“白日没有灵感,夜里方才有灵感得以吐纳,这就好似作诗一般。”陈梦道并未慌乱,当即瞎编了一个理由:
“就好似白天我会作诗:生活压的我喘不过气。”
“然而夜里的我却会说:我是装在套子里的人,一生都穿着孔乙己的长衫,一辈子都体会不到范进中举的雀跃。”
“再比如白日我会说:村口的老太太在嗑瓜子聊八卦。”
“然而夜里的我会说:村口的老太太聚在一起嗑瓜子,咯嘣,不知嚼碎了谁的一生。”
“诸如此类。”
侃侃而谈间,他也不禁感到诧异。
这娘们三天时间里一直在观察着自己?
苏七七来了兴趣,回头望来:“这么说,这两者比较后的意境好似真的不同了些。”
“当然。”陈梦道毫不犹豫的承认下来。
开玩笑,我九年义务教育的语文可是满分啊。
苏七七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回过头道:“那你现在即兴作诗一首给我听听,若是不错,我倒是可以答应多帮你们守护此地一次。”
闻言,柳姨等树妖纷纷激动起来,皆望向陈梦道。
“梦道,你若是会,便作诗一首,大伙儿也想听。”不远处,柳长生开口道,既有催促,又有期待。
如果陈梦道能因此让苏七七再帮他们一次,也就是说,他们便可以让一个凝丹中期的大妖帮助他们两次。
这绝对是一个极好的买卖!
感受着其他树妖炽热的目光,陈梦道酝酿了一下:“嗯,还是晚上吧,现在没灵感。”
“好,一言为定。”苏七七当即应下此事。
旋即伸了个懒腰,胸前好似有两只兔子在蹦跳一般,引人遐想:“不荡了,我要回去睡个回笼觉。”
说罢,她跳下秋千,向洞府飘去,若非白色的狐狸尾巴还无法彻底化形消化,看上去当真如同仙子般。
“梦道,你真会作诗?”柳岩好奇的问道。
“别说,你前面说的那些,对比一下意境确实不一样。”青木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赞叹道。
“村口老太太嗑瓜子,喀嚓一下,不知嚼碎了谁的一生,那些老太太竟都是大能啊,一个瓜子就可以嗑死一个人?”柳姨疑惑道:“对了,瓜子是何物?”
“……”
“向日葵里就有瓜子。”陈梦道解释道。
“那你说的这些老太太还真是厉害,想必是某些大能吧,在村口嗑瓜子便可嗑死一人。”柳姨大为震惊的道。
“还有,那个孔乙己是谁啊?范进又是谁啊?”
“中举我倒是知道,那些伪人的王国中就有这个官职。”青木疑惑的问道。
“你们以后就知道了。”陈梦道懒得解释,干脆闭上眼睛休息。
如今的经验值已突破了八百万大关,只需一天左右的时间即可突破凝丹期。
是夜,繁星点缀墨黑夜幕,一轮圆月照耀大地,星光灿烂。
“你让我酝酿一下。”陈梦道看着目光灼灼的苏七七,轻咳一声,说道。
“嗯。”苏七七跳上秋千,那两只白兔又跳了一下:“不急。”
陈梦道望向黑夜,缓缓道: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富有情感的话语,在夜幕下令人陶醉。
苏七七坐在秋千上,娇躯微微一怔,不由得抬头望向黑夜。
“好!”
“好一个举头望明月,低头看裤裆!”柳长生顿时大叫道。
“是低头思故乡。”青木撇嘴道。
“哈哈,都一样。”柳长生尴尬的大笑两声。
“还有吗?”柳岩好奇道。
“嗯…”陈梦道很想说查阅一下脑海里的诗词,因此酝酿了一下,看向前方的湖泊,湖泊中倒映着天上的那轮明月: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好!”柳长生立马跳出来,给足情绪。
“确实不错。”苏七七点头称赞道。
“既然如此,我答应再帮多你们一次,那么就是两次,帮你们抵挡两次玄阳宗修士。”
“当然,我力所能及,若是遇到搞不定的家伙,我会考虑逃的。”
说着,她俏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这是自然,您能来帮助我们,已是大恩,若有您都搞不定的家伙,您只管保好自己。”柳长生立马说道,听语气就很恭维。
苏七七点了点头,跳下秋千,向洞府走去。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句诗不错。”苏七七回头,嫣然一笑。
一时间,树妖一片寂静,皆呆滞了几秒。
直至苏七七彻底离开,柳长生赶忙上前一步,语气呆若木鸡的道:
“圣姬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啊。”陈梦道摊出两根柳条。
“圣姬大人不会想上树吧?”林奕老不正经的道。
柳长生立马一个柳条甩了过去:“怎么可能,圣姬大人顶多是因为惜才罢了!”
“哎呦,我只是调侃一下而已,别老当着晚辈的面打我,这样我会很没面子的!”林奕吃痛一声,有些郁闷。
“哈哈。”树妖们笑了起来。
“好,下回我注意。”柳长生笑道。
说罢,他挪移到一旁,很快便有天地之气汇聚而去。
其余树妖也都纷纷进入修炼状态,令此地一时间被天地之气笼罩,整片森林因此朦胧。
陈梦道静静地看着,不禁抬头看向繁星点点的黑夜。
说实话,他有些想家了。
像是当年十六岁时离开家乡,下广打拼那般,最开始的时候戒断反应、思念之情一股脑的涌来,很窒息。
这也是他为何要念出这两首诗的原因。
“唉。”陈梦道长叹一声。
“你是在为自己将死而叹息么?”
忽然,一道陌生的声音从后方响起,语气极为平静,带着些许笑意。
但此刻,却显得极其瘆人!
“什么人?!”只一瞬间,陈梦道只感觉头皮发麻,猛的回头望去。
一位身穿蓝色道袍,乌黑的头发束于脑后,两鬓有发丝落下,他双臂环抱于胸前,凭空而立,一双淡蓝色的眸子在黑夜中凌厉闪烁,冷冷的望着陈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