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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看得见，吃不着，站在这里看着难受！”
“闻着这味儿，我肚子都饿了！先回家搞点吃的垫垫肚子。”
“我还要挑水，先走了哈！”
“我也要挑水，跟你一起去！”
“走了走了！”
“……”
不少人渐渐散去。
也还有相当一部分人，仍是留在这里。
哪怕吃不上，闻闻这香味儿，也舒服啊。
特别是几个孩子，任凭大人怎么拉都不肯走，大人也一脸的无奈。
张开明将张伟叫回了屋，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责骂。
“你看看你搞的事！”
“把这么多人都弄来了，看你怎么收场？”
张伟态度极好。
“爸，我错了！”
“下次再做什么，绝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反正给父母认错又不丢人。
何况搞个烤全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见他老实认错，张开明倒不好再说他什么了。
想了想，道：“你夏叔去青阳县了，他临走前，还托付我照看家里，这两天我都没去成。”
“正好你今天烤了羊子，一会儿你去喊你周婶儿和猛猛来吃。”
张伟道：“烤全羊要守着烤，我走不开，爸，一会儿你跑一趟吧！”
顿了顿，又道：“还有，把爷爷、大伯、张龙哥、张虎哥一家都叫上，哦对了，还有三爷爷也叫上。”
“我们吃的人多了，看热闹也就不好守在那里不走了。”
张开明想想，说道：“行吧，就当是家里人聚餐了。”
张伟道：“那光吃烤全羊还不行，再搞几个素菜，爷爷、三爷爷还能喝点酒。”
李静连忙说道：“一会儿我和秀儿就去做菜。”
张伟道：“妈，不着急的，烤全羊真的要多烤一会儿，你五点多了再多菜，我们六七点的时候吃。”
“就往场坝里搬几张桌子，开席！”
张开明一愣，诧异的道：“真要烤那么久啊，我还以为你故意那么说的。”
张伟解释道：“本来用小火烤八个小时以上更好，不过今天打猎回来都快中午了，时间不够。”
张开明也不懂，“嗯”了一声，道：“那另外一只山羊，你别再糟蹋了，明天拿到街上去卖了。”
张伟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点头答应后，就回去烧烤了。
时间匆匆而过。
张开全从松树坪回来，路过张伟家附近，老远就闻到烤全羊的香味。
“竟然这么香！”
张开明吞了吞口水，更加的觉得饥肠辘辘，忍不住腹诽：“老子在松树坪从早上转到下午，连只兔子都没打到，个兔崽子打了两只山羊后，就故意在外面烤羊肉，是笑话我么！”
想到这，他心里更加不平。
愤愤的朝小坝子那边看了一眼，咬牙切齿的嘀咕：“今天我运气不好，没打到猎物！”
“明天我再去松树坪！”
“老子就不信了，我一直打不到猎物！”
嘀咕完，朝着张伟家的方向，“呸”吐了一口浓痰，强忍住烤羊肉的香气，一脸不爽的朝家里走去。
没走多远，遇到挑着两只空粪桶回来的王铁军。
刚刚才闻到烤全羊的香味儿，这下突然闻到粪桶的臭味，别提有多恶心，张开全伸手掩住口鼻，嫌弃的退到路边，打算让王铁军先过去。
王铁军见了，不仅没走，反而停下来跟他搭讪。
“开全啊，你这背着火铳，是去哪里了的？”
“你该不是也去打猎了的吧！”
“啊……你打到什么了？”
张开全一听，火气就起来了。
有没有打到什么猎物，你眼瞎看不见啊！
怒道：“王铁军，你少说风凉话！”
“赶紧挑着你的粪桶走，臭死了！”
王铁军怔了一下。
看见张开全了，他只是随口打一声招呼，根本没讥讽的意思。
一个村的人路上遇见了，谁不是这样有事无事的打声招呼？
王铁军感觉很冤。
脾气也上来了，气呼呼的道：“喂，张开全，你什么意思，我跟你打招呼说几句话，你就说我说风凉话！”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我挑着粪桶臭，都是种庄稼的汉子，你没挑过粪吗？”
张开全反唇道：“你是好人心？哼，张伟那个兔崽子给你换了几块肉，你就舔他的腚子，看见他打到山羊，我什么猎物都没打到，就笑话我。”
“别以为只有你聪明，把别人都当傻瓜！”
“我张开全虽然没读什么书，但也不傻！是不是讥讽，我还是听的出来。”
王铁军听了，这才知道先那句问张开全打到了什么的话，引起了误会。
若是张开全好好说话，王铁军也会解释一下。
可王铁军说他舔张伟的腚子，这可是侮辱他的尊严，他哪里还有心思解释，嘲讽的说道：“张开全，你说我找张伟换肉，那你呢？”
“你自己没找张伟换肉么？”
张开全怒道：“我是找他换过肉，可那是为了我妈！”
“要不是想让我妈在临终前吃点肉，我才不会找他换肉！”
王铁军“呵呵”一笑，“你说找张伟换肉是为了你妈，换那么多肉，你妈吃了多少？”
“难道换回去的肉，你一口都没吃？”
“骗鬼呢！”
张开全一时说不出话来。
换回去的肉，他怎么可能一口都不吃？
王铁军见了，哪会错过这么好反击的机会，冷笑道：“怎么样？说不出话来了吧！”
“那你还好意思说我找张伟换肉？”
“张伟给我换肉了，我起码记得他的好！”
“不像你，吃了人家的肉，还对人家怀恨在心，甚至，在你**灵堂前，你都刁难人家！”
“做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也真是白活了！”
“活该你以后当孤老！”
“死了送终的人都没有！”
人吵起架来，难听的话其实没什么，谁都会说。
可王铁军后面两句话，那不是难听，而是在往张开全心头扎刀子。
他老婆死得早，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两个儿子拉扯大。
可大儿子张吉祥在南疆战场殉国，没隔几天，小儿子张瑞跟着张文去林场打猎，遇到狼群，又葬身狼腹。
两个儿子的死，是他心里的痛。
现在，王铁军不仅拿**死后在灵堂上发生的事说，还明里暗里的说他两个儿子都死了。
这他哪里还能忍受？
“王铁军，你说什么？”
张开全大吼一声，冲上前照着王铁军的脸上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