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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才上中天。
估计也就一点不到的样子，张开明和张伟就发出了。
张伟将所有要卖的肉都装在两个箩筐里面，一根扁担就挑了，张开明打着手电筒，空手跟在后面。
张开明道：“一人背一个背篓，每人背一点肉几好！”
“你偏要拿扁担挑！”
“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张伟嘿嘿一笑：“叫你就在家，不用上街去，你还不是偏要上街去。”
“走这么远的路，你也不是自讨苦吃吗？”
张开明没好气的道：“我跟着上街，是怕你把卖肉的钱全花光了。”
“要是你不那么大手大脚的，让我省心一些，我何苦跑这一趟？”
张伟道：“说白了，你还是不信任我，我都说了这次绝不乱花钱了。”
“呵呵……”张开明撇嘴冷笑，“总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父子俩出门就斗嘴，直到看见黄四海、黄磊和黄勇三人等在路口，才停了没斗下去。
互相打过招呼后，一行人出发。
黄四海一手挽着篮子，肩膀上扛了一根小碗粗，长约两米的干沙树段。
黄磊和黄勇，各自扛了两根差不多大小的干沙树段。
张开明一个人空着手，感觉很不好意思，对黄勇道：“勇勇，反正我也空着手，我帮你扛一根。”
黄勇道：“开明叔，张伟心疼您，他一个人将肉都挑了，我要是让您帮忙扛，他还不得在心里记恨我啊！”
张开明听着心里受用，可嘴上却道：“他哪里是心疼我，分明是自己逞能。”
见黄勇不给，他又去找黄磊。
同样被拒绝后，他只能对黄四海说：“老哥，我帮你拿篮子总行了吧！”
黄四海没有拒绝，笑着道：“那行，谢你了！”
张开明连忙道：“你还说什么谢，你们这都是给我帮忙，反倒是我这个主家空着手，全让你们下力了。”
黄四海嘿嘿一笑，“我可是要收10块工钱的，算不上帮忙。”
张开明顿时不说话了。
10块工钱，他还是心疼的。
由于出发早，五人到街上时东方才吐鱼白，街上也还没什么人。
现在摆摊是先来先得，张伟选了一个人流量最多的地方停下来。
几个人一起动手，很快搭起一个简易的木架子。
黄四海和黄磊将箩筐里的肉，全部用镣挂在中间的横木上，再在架子两边的叉头上，一边挂上一个黄麂的头，一个简易的肉摊就摆好了。
做完这些，天色亮了不少，街上也渐渐有了人。
不过来得早的大多都是摆摊的。
黄四海的肉摊两边和对面，也渐渐摆起了各种的地摊。
“今天这里居然有卖肉的了！”
“你瞧那边，挂的是两只麂子的头，他们卖的是麂子肉？”
“中间吊着的，还有几只兔子和野鸡，虽然去了皮毛，但一眼就看得出来。”
“这是谁家打猎了来卖肉的吧！”
“我看多半是。”
“……”
附近摆好地摊的人，都看着肉摊，议论纷纷。
却是没人来买肉。
也是啊，赶早来摆地摊的人，多是拿些家里的出产来换几个钱花，谁舍得花钱买肉吃啊。
时间匆匆。
上街赶集的人越来越多，肉摊在最好的位置，几乎上街的人都会从这里经过，经过的人都会看上一眼。
张开明在肉摊后看着，他看得出不少人看见肉时目光里的渴望，却一直无人上来问价。
“都这么久了，连问的人都没有，这样卖肉，行吗？”张开明心里发虚，忍不住问道。
黄四海心里也没有底，悻悻的没有搭话。
张伟笑了笑，“爸，万事开头难，摆摊就要守，现在人还不是特别多，再等等吧，肯定有人买的。”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毕竟上一世他也没做过生意，对摆摊也是毫无经验。
但他不担心，早就想好了。万一摆摊卖不出去，他就将肉拿到红星饭馆去卖，总不至于卖不出去。
“这是麂子肉？”
终于，一个中年妇女走到肉摊前，开口询问。
第一次有人询问，黄四海还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偏头看向张伟。
张伟连忙站起来，笑着回道：“是的呢，这是昨天刚在山里打到的黄麂，肉新鲜着呢。”
中年妇女不咸不淡的问道：“多少钱一斤？”
张伟道：“大姐，麂子不好打，2块5毛钱一斤！”
“什么？2块5一斤！”中年妇女一听就炸雷了，“猪肉都才1块钱一斤，同样是肉，你卖2块5一斤，太贵了！”
说完，扭身就离开了。
张伟：……
黄四海：……
张开明：……
好久过后，张开明道：“2块5一斤，是不是真的卖贵了？”
黄四海：“应该不贵吧！”
张伟道：“卖东西吧，不管你开价多少，总有人说贵的。”
张开明沮丧的道：“好不容易来个人问价格，一听价格就吓走了，这肉卖得出去吗？”
“肯定卖得出去！”张伟嘴硬的说道。
随着时间过去，又一连好几个人来询问，一听价格2块5，都是掉头就走。
这下，别说张开明了，就是张伟也怀疑起来，价格是不是定高了。
“呀，这是黄麂肉啊！”
“看着还新鲜！”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肉摊前路过，看见挂在木架叉头上的两个黄麂头，又近前看了镣上挂的麂子肉，惊讶一声，问道：“老板，怎么卖的？”
还是张伟搭话。
“大哥，新鲜的麂子肉，2块5一斤。”
“2块5一斤啊！”中年男人右手摸着下巴，呢喃了一句，随即一抬眼，“行，给我来四斤！”
“四斤！”张开明心里一惊。
黄四海也有些发懵。
好在张伟虽然有点激动，还不至于失态，赶紧催促黄四海，“黄师傅，大哥要四斤麂子肉，你赶紧给他割肉。”
黄四海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哦哦”两声，从地上的篮子里取出杀猪刀。
杀猪刀在手，他整个人的气质仿佛都变了，变得淡定从容，指着一扇麂子肉，问道：“你要哪一块？”
中年男人指了一个部位。
黄四海提刀在那扇麂子肉上自上而下的划过，一扇麂子肉顿时被分成两半，两个镣上各挂了半块。
黄四海伸手搭在半块肉上，稳住后提刀再上。
又是一刀，一条麂子肉轻松割开，落入黄四海的手里。
他掂量了一下，自信的笑着道：“我帮你过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