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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现在说的，就是真的！”
杨威吞吐了两句，咬牙说道。
马卫国见了，心里有些火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道：“那为什么在石河村的时候，你说张伟没打你？”
“还说什么是在给你们展示功夫？”
“我劝你实话实说！”
“哦，对了，差点儿忘记告诉你，作假证也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
“你想清楚了再说。”
杨威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可还是咬着牙，说道：“先在家里，我不那么说，我怕爸会打我！”
“现在爸没在身边了，我当然是要说真话了！”
“难道张伟打了我，我还不能说真话了？”
“……”
马卫国眯着眼，深深的看着杨威，心中冷笑：“是这样的吗？”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公安，杨威的细微表情都尽收他的眼底。
他可以判断出，这小子在撒谎。
可他没有证据。
只能让杨洪伟如实记录。
完了后，他挥挥手，“你先出去！”
杨威如蒙大赦，赶紧起身朝外面走去。
出了派出所的办公室，他一手扶着墙壁，感觉腿都在打摆子。
朱军跟着出来，看见了杨威额头上流下的冷汗。
但他也没说什么，对着小坝子喊：“下一个！”
张凯从人群中出来，跟着朱军走进了问询室。
前面的流程都很正常，在马卫国问到张伟是否打过他时，张伟神情比杨威还要激动。
“公安同志，张伟他打得我好惨啊，我现在还腰酸背痛腿抽筋……”
刘建军：？？？
朱军：张伟练的什么掌法，把你身体里的钙都打流失出去了吗？
杨洪伟：你还能再说得更夸张一点吗？
马卫国更是面沉如水。
杨威翻供，他就已经很意外了，连张凯也翻供了，他也是没想到的。
当时在张凯家里，在听说黄勇将张伟告了的时候，张凯脸上惊讶的表情，马卫国记得清清楚楚。
而且后面，张凯说得也非常明白，不追究张伟的责任。
怎么一进派出所，又变卦了？
马卫国拧着眉，似乎嗅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
他不相信杨威和张凯突然变卦没有原因，可他一时找不到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变卦，心里非常不爽。
在张凯出去之后，朱军准备再出去叫人，马卫国叫住了他。
然后对刘建军说道：“刘所，出了点问题。”
刘建军正抽着红塔山，吐了一口烟圈，淡淡的问道：“什么情况？”
马卫国便将在石河村时询问的经过简单的讲了一遍。
听完后，刘建军也皱起了眉。
长长的吐出一口烟圈，才沉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杨威和张凯都翻供了？”
马卫国苦笑道：“只怕不止他们两个翻供，后面的人多半也会翻供。”
“有点意思！”刘建军笑了笑，挥手道：“那就继续吧，我倒要看看这其中有什么花样。”
“好！”
马卫国答应一声，又才吩咐朱军，再次叫人进来。
不出所料。
后面进来的王兵、李勇、杨勇、张康、张杰和胡萍，所有人无一例外的全部翻供了，所有人都嚷着要追究张伟打人的责任。
刘建军笑着道：“老马，还真让你说准了，这帮小子都翻供了。”
马卫国苦笑的道：“如果按他们现在的口供，对张伟拘留是免不了的，而且还可能涉及到一部分民事赔偿。”
刘建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听你的口气，你心里不愿意拘张伟啊？”
“没错！”马卫国大方的承认。
刘建军笑了笑，说道：“老马，你可是公认的铁面无私，怎么这次动了这样的念头。”
“这可不像你啊！”
“刘所，是这样的……”
马卫国将他了解到的张伟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叹道：“我们要是把他拘留了，他就真的上不了学了，他这一辈子就算毁了。”
刘建军听了后，陷入沉默。
之前，他还真不知道张伟今天进城是去学校报到的。
他心里很奇怪，这么重要的事情，张伟为什么没和他说？
嗯，就连李大成也没有说。
这太奇怪了。
突然，他的脑中莫名的冒出一个想法：难道张伟那小子根本不想去学校报到？
可很快，他又摇了摇头。
进城去读书，有机会考大学，这是改变人生命运的机会，张伟怎么可能放弃？
放弃了，就意味着要一辈子窝在山沟沟里，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而考上大学，则可以有机会留在县城里，甚至去到外面的大城市，进厂、进入体制内，端上铁饭碗。
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谁都知道怎么选择。
他怎么看，张伟也不像脑子有问题的人。
那……问题出在哪里？
刘建军沉思着，两根手指间夹着的烟不知不觉的燃烧，烟头的火星灼到他的手指，他才一抖手扔掉烟头。
马卫国见了，问道：“刘所，你没事吧？”
刘建军摆摆手，“我没事！”
马卫国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刘建军又摸出一支红塔山，掏出火柴点燃后，才漫不经心的道：“还能怎么办？先拘留了再说。”
“可是……”
马卫国还想为张伟求情。
刘建军抬手打断他，说道：“张伟打人事实基本清楚了，那么多的人要求追究他的责任，不拘留说不过去。”
马卫国知道刘建军说的是事实，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我去宣布一下，然后让黄勇和杨威他们都回去。”
“去吧！”刘建军挥了挥手。
又对朱军和杨洪伟命令道：“你们两个去将张伟关起来。”
“好的！”杨洪伟立即答应。
朱军却问了一句，“刘所，要不要铐一只手？”
刘建军淡淡的道：“关着就行了！”
“嗯，小杨，你今晚留下来值班。小朱今天跑了那么远，完了后就早点回家休息吧！”
“多谢刘所！”朱军感激的说了一句，和杨洪伟一起出去了。
刘建军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呢喃：“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将手里的烟蒂掐灭，也出了办公室。
到了门口时，他看见外面的小坝子里，李大顺和李大成几人，正围着刚走出去的马卫国，一个个神情焦急。
“马所，怎么样？”
“马所，处理结果出来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