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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勇勇也真是的，怎么跑去把张伟伟告了！”
“这下，张伟麻烦了！”
“谁说不是呢，他好像今天要进城上学的。这么一闹，只怕连学都上不成了。”
“黄勇也太不知轻重了，这要是弄得张伟上不去学了，张伟还不得恨他一辈子啊。”
“就是撒，都是一个村里的，以后还怎么见面嘛！”
“……”
听着乡亲们的议论，张开明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他到场坝的时候，众人正围着看里面，谁也没注意到他和李大顺来了。
里面，马卫国正在问杨勇的话。
杨威、杨大眼、杨大龙和陈明玉都站在旁边。
马卫国：“杨勇，张伟是不是打过你？”
杨勇：“是的！不过那是我们之间闹着玩的！”
马卫国瞥了他一眼，“那你的意思是不追究他的责任了？”
杨勇：“都说了是闹着玩的，还追究什么责任！”
马卫国点头，问旁边的杨威，“那你呢？”
杨威嘿嘿一笑：“公安同志，**什么时候打过我的？”
他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马卫国沉声道：“你别嬉皮笑脸的，问你话你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打过就说打过，有那么多人作证，你也别想着混淆过关。”
顿了顿，说道：“当然，你不追究他的责任是另一回事。”
杨威道：“公安同志，你可真是冤枉我了。”
“就**那本事，他要是打我的话，我还能站在你面前说话吗？”
“他可是练过青龙拳的，连鹅卵石都没他手掌硬的存在。”杨威边说边比划，“就这么咔嚓一下，那么大一块鹅卵石就化作面粉了！”
杨勇在一旁纠正道：“不是化作面粉，是断成两块。”
杨威扶了扶额头，讪讪的道：“我就是稍微夸张一下，你不必在意那些细节。”
杨勇：……
马卫国听了，也是头疼，沉声道：“谁问你这些乱七八糟的！”
口里虽然这么说，可听了杨勇的话，他心里还是大吃一惊。
徒手打断鹅卵石，那可比徒手断砖难多了。
还有，那个青龙拳是什么功夫？
难道比硬气功还厉害？
不由的，他对张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心说等回到派出所，可要好好跟张伟聊聊。
他扫视一眼杨威和杨勇，说道：“你们这边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不管你们是什么态度，但既然黄勇报了案，你们作为当事人，也要跟我回一趟派出所。”
杨威和杨勇都说没问题。
马卫国又看向他俩身后的大人，问道：“你们当家长的呢？有什么想说的？”
杨大眼摆手，“我没什么说的。”
杨大龙两只手抱在胸前，淡淡的道：“我有几句话说。”
他这话一出，站在最外面的张开明心里一紧。
杨勇也紧张的道：“爸，你要说什么？”
张开明心里着急，正想拨开人群进里面，向杨大龙求情。
可还没等他动作，杨大龙已经开口了，而且出口惊人。
“我说你们当公安的，是一天吃饱了撑得没事做了吗？”
“同村的几个小娃儿打架，你们就把人抓到派出所！还大老远的跑到我们这里来问东问西的！”
“你们有这个精力，不如问问你们把那娃儿扣在派出所之后，他不能按时去学校报到，因此导致他以后不能上学了怎么办？”
“你们派出所负这个责吗？”
一顿输出，让马卫国脸色有点难看。
他下过无数次村子里办案，但这么怼他们公安的，杨大龙还是第一个。
张开明则直接石化。
他是来找杨大龙求情的，求他不要落井下石，放张伟一马。
在来之前，他猜想过杨大龙会各种刁难，甚至直接拒绝。
甚至，他都做好了跪求的准备。
可万万没想到，他还没见到杨大龙的面，还来不及开口求情，人家杨大龙先把公安的骂上了。
这一刻，张开明哭了。
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流下来了。
里面，马卫国呼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火气，沉声道：“杨大龙，我们公安办案有我们的流程，有人报案了，我们就要调查清楚。”
“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杨大龙“切”了一声，继续输出：“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就是做事不动脑子。”
“哦，有人报案你们就抓人啊？”
“也不想想，一个村里的年轻人，有几个没打过架的？”
他居然说公安的没脑子，马卫国气得不行。
朱军年轻气盛，更是忍不住了，大声说道：“杨大龙，请注意你的态度！”
“有人报案了，难道我们公安还不管吗？”
杨大龙讥讽的道：“那个黄勇勇去报案的时候，他是缺胳膊了还是少腿了？他是头上破了，还是身上残了？”
“他那么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走了几十里路去报案。”
“你们用**想，那架能打到什么程度？”
“就那么一点屁事，你们把人抓了，不让人家去学校报到。”
“你们那是办案吗？”
“你们那是缺德！”
“毁人家一辈子的前途！”
马卫国：……
朱军：……
在来石河村之前，他们也确实不知道张伟今天是进城去学校报到的。
来石河村走访后，他们不仅知道了这事，还了解到张伟的情况不同。
他是自学两年，才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个高考预考班的资格。
要是他不去报到，连高考预考的资格都将失去。
因此，杨大龙的话，怼得他们无话可说。
“大龙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今天还真是张伟伟去报到的日子。”
“哎呀，这么一耽搁，那张伟不是真的进不了学了吗？”
“要只是上不了学还简单，关键是高考预考的资格。现在没有拿到高考预考的资格，等于失去了高考的资格。”
“这事给闹的！”
“是啊，伟伟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啊！他可是自己在家自学了两年，才好不容易得到这次机会的。”
“我看啊，大龙说的没错，就是公安的办案时不长脑子。就算要立案，可只要看看黄勇勇那没事的样子，也知道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大事。”
“先让人家去学校报到了，后面再处理，也没问题啊！”
“……”
听着这些话，张开明心里暖暖的。
在孩子出事的时候，乡里乡亲都没有落井下石，都对张伟抱以同情，这份乡梓之情，张开明记在心里。
“让一下！”
“老李，让一下！”
“大红妹子，让让，我过去下！”
“……”
张开明分开前面的人，往场坝里面挤去。
“开明来了啊！”
“开明叔！”
“嗯，你进去！杨大龙帮你说话了！”
“你也别太担心了！
“……”
围观的众人，这时候才发现张开明来了，见是他要进去，纷纷打招呼让开路，还不忘安慰几句。
李大顺跟着张开明，也挤进了场坝中间。
顾不得给公安的人和夏永贵打招呼，张开明直接走到杨大龙面前，感激的说道：“大龙，谢谢你！”
杨大龙白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不用谢我，我还是那句话，张伟敢打我儿子，哪天犯在我手里，我照样收拾他。”
张开明怔了一下。
他搞不明白了，先前他不惜怼两个公安的，也要维护张伟。
怎么他一出现，杨大龙又变回之前的态度了？
不仅是张开明不明白，场坝里所有的人也都纷纷目露惊奇。
杨勇更是忍不住说道：“爸，你怎么还怪着张伟？先听你那么说，我还以为那事在你心里过去了呢！”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杨大龙淡淡的道：“我之所以那么说公安，是因为黄勇勇不地道，把我们村子里的事闹到外人那里去了。”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自己村子里的事，自己解决，有外人插手，那就没意思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张开明，道：“所以，你不用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