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进大明,比考进大明容易 第149章:杀的就是大明朝廷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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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现,从县衙内,阎赴正伏案批阅文书。

炭盆里的火将熄未熄,映得他眉间阴影愈深。

忽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

赵渀大步跨入堂内,藤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他站得笔直,抱拳行礼,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招地县已尽在掌控!”

他做了数十年边军,之前虽然也听大人说过要改变这个世道,可到底只是听说。

如今从掌控一个县,到掌控两个县,这样的感觉总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阎赴手中朱笔一顿,抬眼看过来。

“如何了。”

“县衙官吏尽数下狱,巡检司降卒三百余人,缴获弓弩七十张,甲胄四十副。”

赵渀语速飞快。

“粮仓清点完毕,存粮两万石有余,刨除军粮,足够全县百姓吃到夏收!”

阎赴也不由攥紧了拳头。

终于走出这一步了!

他起身,声音平静。

“备车,前往招地县!”

马车摇晃着从平整的青石板街道离开县城,一路上向着招地县走去。

阎赴看着窗外景象,眼底复杂。

上次前往招地县的汇报还在他脑海中,那是一个饿殍遍地的惨烈光景。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深吸了一口气,阎赴默默思索着。

接下来,就是从一个一个县开始,割据延按府!

三个时辰后,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阎赴起身推窗,只见招地县衙前的广场上,黑袍军正押着最后一批俘虏列队而过。

百姓们围在道旁,有人指指点点,有人掩面而泣,更有人对着被捆的官吏吐唾沫。

“李藤呢?”

阎赴突然问道,李藤,赫然是招地县知县。

“在牢里气晕过去三次。”

赵渀嗤笑一声。

“这会儿正抱着牢门喊吾乃朝廷命官。”

阎赴面无表情,目光扫过马车上的舆图,招地县的位置已被朱砂圈红,与从县连成一道锐利的箭头,直指延按府。

“伤亡?”

沉默良久,阎赴有些皱眉,接下来那些跟随黑袍军的死伤将士家眷恐怕要绝望了,但没办法,要改变世道,总是如此。

“阵亡七人,伤四十余。”

提到这个,赵渀声音低沉下来。

“都是攻县衙时折的好兄弟。”

尽管招地县力量已经空虚,到底还是刀兵无眼。

一阵风穿过,卷起马车上的文书。

阎赴伸手按住舆图,指尖在招地县三个字上重重一敲。

“厚葬,立碑,家眷按战兵双倍抚恤。”

“是!”

赵渀抱拳应声,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

“对了,百姓们正在自发搜捕藏匿的衙役,西街的陈铁匠带着学徒,把躲在地窖里的小吏揪出来了......”

话未说完,县衙外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几个黑袍军士卒正扛着明镜高悬的匾额走过,后面跟着一长串帮忙押送粮食的百姓。

有个瘦小少年跑得太急,踉跄了一下,立刻被旁边的老汉扶住。

“慢些!这可是义军的粮!”

阎赴看着这一幕,笑着摇头。

“走,去县衙大牢。”

招地县大牢内,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几只老鼠窸窸窣窣地啃食着角落里的残渣。

知县李藤蜷缩在草堆上,官袍早已破烂不堪,他盯着牢门外的火把光影,喃喃开口。

“这群流寇......迟早要被朝廷剿灭......”

县丞苦笑一声,咬牙开口。

“李大人不必绝望?等延按府的兵马一到,这些贼子一个都跑不掉!”

话说的硬气,偏偏声音压的极低。

突然,牢门外的铁链哗啦作响。

“来了!”

主簿王礼浑身一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他们......他们是不是要杀我们?”

牢门被推开,火把的光猛地刺入昏暗的牢房。

李藤眯起眼,隐约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那人穿着熟悉的鸂鶒补服,腰间悬着知县印绶。

“知......知县!”

李藤猛地瞪大眼睛,声音陡然拔高。

“怎么会有知县在此!”

阎赴缓步上前,火光映照在他冷峻的脸上。

他身后,几名黑袍军士卒肃立,手按刀柄,目光森冷。

“李大人。”

阎赴淡漠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招地县破了。”

到这时候,就算是**也该知晓了。

李藤的嘴唇颤抖着。

“你......你是朝廷命官!你竟敢勾结流寇?”

阎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抬手。

下一秒,牢房外的黑袍军齐刷刷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大人!”

这一声大人,如惊雷般在牢房内炸开。

县丞猛地扑到栅栏前,手指死死扣着木栏。

“阎赴!你疯了吗?!你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见到幕后主使不是真的流寇,县丞似乎胆气又回来些许,试图拿朝廷压着此人,声音近乎咬牙切齿。

王礼则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阎、阎大人......下官愿效犬马之劳......”

他是最聪明的,更知道既然面前这位青年知县敢暗中畜养贼寇,攻打县城,便不会畏惧什么**朝廷,因此第一个开口表忠心,试图给自己寻一条活路。

阎赴看着他们,眼神如冰。

“嘉靖二十七年冬,招地县饿死百姓四百三十七人,易子而食者二十一户,诸位大人,可还记得?”

李藤脸色铁青。

“那是天灾!与本官何干!”

“天灾?”

阎赴冷笑。

“朝廷拨下的赈灾粮,你们贪了七成!百姓啃树皮的时候,你们在县衙摆宴,吃的是大鱼大肉!”

刘文德突然色厉内荏的咆哮起来。

“阎赴!你读圣贤书,却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礼义廉耻何在?!忠孝节烈何在?!”

阎赴盯着他,忽然笑了。

“刘县丞,去年你强纳民女为妾,逼死其父,你的礼义廉耻呢?”

刘文德语塞,脸色涨红。

王礼爬过来,抓住阎赴的靴子。

“阎大人!下官愿献出全部家产!只求饶我一命!”

阎赴低头看他,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

“晚了。”

他转身走向牢门,对黑袍军挥了挥手。

“全杀了。”

“不!阎大人!饶命啊!”

“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杀我!”

哀嚎、怒骂、求饶声在牢房内炸开,但阎赴的脚步没有停顿。

身后的刀光闪过,一切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