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为何不侍寝 第20章 你可对我动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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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摇晃晃,轧着京城内的石板路,一路朝最热闹的坊区而去。

江箐珂单手拄着腮,一瞬不瞬地瞧着夜颜。

车内也只点了一盏吊灯,烛光幽暗,即使面具上露着两个洞,她也无法窥探到那双眼睛。

江箐珂甚至怀疑,夜颜是故意装哑巴,只是不想让她凭声识人罢了。

“太子殿下还真是费心,竟然想到这个法子,让你跟我培养感情。”

心中生出一丝怨怼,她忍不住嘟嘴抱怨。

“你到底是谁,为何不能以真面目见我?”

夜颜颔首不答。

江箐珂便继续试着说服。

“说实在的,太子殿下也没必要这么防着我的。日后,他若不想让你我相见,不让你来凤鸾轩便是。”

夜颜仍没个反应。

烛火随着马车明灭摇曳,车厢内此时安静如斯。

江箐珂直勾勾地盯着夜颜,在斟酌突袭摘掉他面具的成功性有多大。

默了须臾,她开口试探。

“莫非,你是太傅白隐?”

柔荑素手伸到夜颜身前,掌心向上,想求一个“是”与“非”的答案。

夜颜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拿起茶桌上事先备好的炭笔和折册子,行云流水的几笔下来,写下三行字。

【人之情起于目,由目入心,久而生念生情。】

【若未曾一见,别时自无所思,易无凭牵挂,最易淡忘。】

【太子妃何必庸人自扰。】

江箐珂念了一遍后,被逗笑了。

“你还挺自信。”

“凭什么就认为本宫看到你的脸,便会看上你?”

江箐珂倏地往夜颜的面前靠近了一些。

“夜颜。”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好似春夜的风,一下接一下地拂过夜颜的耳边。

“那你呢,把我从头到脚都看光了,你可对本宫生了不该有的情意?”

面与面的距离又被江箐珂一点点拉近。

而她的手也在蠢蠢欲动,欲要趁夜颜疏于防备时,摘掉他这张狐狸脸。

“夜颜,你虽是奉殿下之命与我同房,可几次翻云覆雨时,可有对我动过心?”

视线下移,她柔声说完一句话,轻轻的一吻旋即落在了狐狸嘴上。

一下又一下,江箐珂瞥见夜颜的喉结一滚再滚。

他抬起手,抚上她的脸。

隔着那两个狭长的狐眼洞洞,在暖黄却幽暗的烛火中,细细打量着她。

江箐珂仰着面颊与他对视,一双美眸宛若浸了秋水一般,潋滟靡丽。

她微微勾唇,脸上是柔情蜜意,心里却如同猎人一般理理性沉静,等待着下手的最佳时机。

等啊等啊,夜颜的食指按在她的眉间。

他随手一点,就顶着江箐珂的脑门,给她推开半丈远。

而江箐珂伸出的手,也抓了个空。

诡计没得逞,江箐珂恹恹坐到一旁,嘟囔了一声:“小气。”

......

夜里的京城灯火阑珊,热闹非常。

江箐珂与夜颜一前一后地走着,曹公公和黑甲卫则紧跟其后。

江箐珂见什么要什么。

曹公公只管带着小厮,跟在两人身后付银子、拎东西。

后来,他们进到一家茶楼,选了个临窗的位置落座。

品茶之时,江箐珂瞥见茶楼下的街边有一对兄妹。

哥哥牵着妹妹的手,在布偶摊前给妹妹买了个布老虎。

江箐珂看着那兄妹两人,不由想起了远在西延的兄长江止。

正想得出神,夜颜突然拍了拍她的手,将写好的字拿给她看。

【想什么,如此出神?】

“想我兄长。”

【你大哥江止?】

江箐珂点头:“你知道他?”

夜颜又写。

【可他不是江老将军的义子吗?】

“义子怎么了,他对我很好,跟亲哥哥一样。”

江箐珂再次看向那对兄妹。

似曾相识的情景,唤起了泛黄的记忆。

闲着无聊,江箐珂便同夜颜讲起了她与江止的事......

要说江止,身份有些特殊。

他虽是将军府的长子,却不是亲的。

江止本来姓宋,父亲是江老将军的一名得力部下。

江止的母亲因生他时难产而死,留下父子俩相依为命。

可在江止十岁那年,他父亲又不幸战死疆场,留下他孤苦无依。

江箐珂的母亲看这孩子可怜,便把他收为义子,改名为江止。

因江止比江箐珂的哥哥大几个月,便成了将军府的长子。

江止刚来将军府家时,沉默寡言,不爱说话,脾气还倔得恨。

因父亲的死,他整日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年纪不大,却整天想着要去杀突厥人,为他父亲报仇。

是以,他时常会跟江箐珂的亲哥哥江旭,一起跑出将军府,偷偷遛到城去找突厥人报仇。

江箐珂发现过几次,每次都会跑去告诉父亲和母亲,害得江止和江旭没少被罚。

那时江止快恨死她了。

时常背着父母,指着江箐珂的鼻子,咬牙切齿威胁她。

“再敢告状,看我不揍死你。”

可不管江止怎么吓唬她,江箐珂下回还敢。

江箐珂那时候因为这事儿,没少被江止和二哥江旭吊起来打。

她现在能这么皮实,也都是拜他们所赐。

那时江止跟她最常说的几句话就是:“江箐珂你有病吧?”、“江箐珂你是不是有大病?”、“江箐珂你找削是不是?”

江箐珂那句口头禅“是不是找抽”,就是这么来的。

后来,母亲走后,张氏成了将军府的女主人,紧接着二哥哥江旭意外溺河而死,看着父亲对一个外室转正室的继母如此宠爱,江箐珂那时经常气呼呼地闹着要离家出走。

每次离家出走,江止都会陪着她。

她倔强地走在前面,二八少年则扛着红缨枪,一手提着大刀,扬了二正地跟在江箐珂的后面,朝着京城的方向,一走就是几里地。

直到江箐珂走累了,江止再一步一步地把她给背回将军府。

一个没了父母双亲,一个失去母亲和亲哥哥,也失去了父亲独一无二的宠爱。

同样的孤独和悲伤,让他们成为了彼此的依靠。

在父亲只知偏袒继母和江箐瑶的这些年里,江止于江箐珂来说,可以说是亦兄亦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