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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医生点了点头。
护师留下来，正要扶着崔婉仪去洗漱。
段西城开口：“你也下班。”
崔婉仪睁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护师小动作的跑出去，关上了门。
段西城站起来，视线下睨，“不是不想做了吗，身体好了？那就自己去洗澡。”
他说完，转身要去书房。
崔婉仪抓起旁边的抱枕丢了过去，“把护师叫回来！”
“你不是有腿？你去啊。”
“你站住！”崔婉仪坐起来，“我热死了，我要洗澡。”
段西城侧身，眼皮撩了一下，“去呗。”
“段西城，你......你就会欺负人是吧，我要是在浴室滑到了怎么办。”
“你不是要把自己饿死吗，滑到了，要是不小心撞到头，你正好不用挨饿了，直接死。”
“你！”
崔婉仪咬牙，她喉咙也一阵干。
段西城站在那，不为所动。
今天是故意跟她对上了。
崔婉仪抓着他刚刚坐过的椅子，站了起来，皱着眉，从这边慢慢挪动。
她从椅子扶到餐桌，再到墙壁，走到了浴室门口。
脚上还是光的，她抬脚就要进去。
身上一道黑影覆压上来，他一手将人揽腰抱了起来。
“放开我，我要洗澡。”
段西城将她放在椅子上，胸口起伏，嘴角紧绷着，“坐着。”
他一手压在她肩膀上，抬手打电话，把刚刚离开的护师叫了回来。
崔婉仪垂着眼，“你不是让我自己洗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我让你做的事多了去了，你都照做了吗？”
他语气发沉，电话放下去。
往旁边一暼，视线一顿，压在她肩膀上的手拍了下，“规矩点。”
崔婉仪冷声：“我坐好了！”
他到底那只眼瞎了，她这不是坐得好好的吗，哪不规矩了！
崔婉仪没得到段西城的回声，但几秒后，她肩膀上压着的手松开了。
随即是那只手映入眼帘，离她胸口极近。
崔婉仪低头一看。
她胸口的第二颗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虽然里面还有一件白色的小衫，但刚刚出了大量的汗，简直跟没穿没什么区别。
那只手压着那颗纽扣稳稳扣好。
她慌乱地抬头，撞上他下巴，慌乱的推开他。
“你离我远点！”
崔婉仪脸色变得极差。
段西城沉下一口气，“只是扣扣子而已。”
他们之间更亲密的事都有，对他来说扣个扣子算什么。
“不需要。”她冷声道。
段西城呵笑，“不需要？不扣上，让我一直盯着看吗。”
这话刚冒出来，崔婉仪抬头，甩他一巴掌。
只是此时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她那一巴掌也只是打在他肩膀上。
段西城疼没疼她不知道，她手挺疼的。
她强撑着没有表示出来。
护师从外面进来，带着她进浴室，她才握着自己的手甩了两下。
段西城靠在外面墙柜上，看着玻璃门里面透出她甩手的朦胧影子，皱了下眉。
傻愣子一个。
他走到餐桌那边，冲了半杯蜂蜜水，搅拌开后放在一旁凉着。
走到床边，他拿起一旁散乱的书，随手翻开一本。
都是他看过的内容，内容倒没什么好看的。
往前翻翻，每隔几页，上面有娟秀的字迹写的小字。
也都是些没什么质量的批注。
他也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但目光依旧能停留在上面。
“段先生。”
门口突然传来声音，段西城合上书，放回了原位，“进来。”
管家端着两碗面上来，“老爷子说见你和太太没怎么吃东西，叫我送两碗面上来。”
段西城看了一眼，知道这面估计也是管家提议送上来的，老爷子就是真叫他送，也绝不会叫他带这么两句话。
不过对于家里老人维护关系的客套话，段西城也从来不打破。
“嗯，放桌上吧。”
管家将两碗面放在桌上，看向段西城，“太太的病情.....怎么样了？”
段西城下颌轻点，“还好。”
如果不好的话，他也不会带她回来。
管家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这才放心出去。
崔婉仪被护师扶着从浴室出来，带着馥郁的冷香。
房间里一下充斥着混杂的味道，面汤味，和沐浴露的味道。
崔婉仪闻着面香，肚子是有些饿的。
但她也不想顺着段西城吃饭。
“扶我去床上。”她握着护师的手。
段西城坐在餐桌那边，眼神没抬，声音低沉，“过来。”
护师是段西城请来的人，自然是听他的。
崔婉仪被扶着过去。
她刚坐下，段西城把半杯水推在她面前。
崔婉仪皱眉：“你喝过的给我喝？”
段西城抬眼：“你看见我喝了？”
“就只有一半，你没喝，鬼喝了？”
“.....嗯，鬼喝的。”
崔婉仪不动。
段西城才开口：“就冲了半杯。”
崔婉仪还是不动，明显是不信。
段西城认真看过去，崔婉仪对上他漆黑幽邃的瞳孔，他很认真，“我**，手段多了去了，小孩子的把戏我还看不上。”
崔婉仪沉默了一下，她端起那杯水慢慢喝，半杯都下腹了。
段西城又把面推过去，拿起筷子递给她，“吃点。”
“......”崔婉仪顺手接过。
他在旁边也吃了起来。
崔婉仪捏着筷子，她指尖动了动，筷子突然掉了。
段西城吃东西是没声音的，导致这根筷子砸在地上尤其响凉。
她僵住。
段西城看过去，看到她捏着其中一根筷子的指尖有些发抖，顿时，心脏像是被那根筷子砸中了一样，被震得发疼。
他为什么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
初见她，她好看的十根手指放在黑白琴键上，白嫩纤细。
她看向他时，呆呆的，瞳仁清澈。
两人结婚，是在立冬，京市冬季无雪，她想看雪，蜜月定在加拿大魁北克城，雪落满地，两人穿的厚厚的。
走在积雪上，她抓起一把雪洒向他，她力气真的不小，能抱着比她人大的树干晃雪，也能握一支笔画精美的线稿。
段西城盯着她脚下那根筷子。
它又能有什么重量。
崔婉仪看着他起身，高大峻括的身形缓缓跪在她面前，他的指尖和她十指相扣，暖意从掌心附上来。
腿上一重，他额头松懈一般压在她的腿上，视线落下时，看到他露出的一截脖颈，棘骨脆弱的凸出。
他声音沙哑，轻轻发颤，“婉仪......今年立冬，我们去魁北克城。”
他指尖的力度紧了紧，声音极轻：“好不好？”
室内除了静默的呼吸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安静到窒息。
崔婉仪推开他，她甩开他的手，眼眶泛红，“不要。”
他抓住她两只手握在一起，“去吧，你不是说那里很美，上次我们去，待的不久，这次，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上一次，他因为工作，只陪了她两天就去了美国。
之后没一次想起来，他都后悔。
“我不想跟你去。”
她冷漠的声音刺痛了段西城。
他抬眼，“那你想跟谁去？”
“你想跟谁，我们把他叫上，一样的。”他抱住她，呼吸喷洒在她颈窝，“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他声音有些闷，崔婉仪感觉颈窝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