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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我真的好难受
这男人,平日清冷寡言,不苟言笑,可他对她的好,却细致入微,润物无声。
“傅锦年……”沈卿宁轻唤。
“嗯?”傅锦年抬头,嘴里还嚼着东西,含糊应着。
沈卿宁凝视着他,鼓足了勇气:“谢谢你。”
傅锦年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看着她:“卿宁,我们之间,不必言谢。”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因此凝滞了几分,气氛微妙。
沈卿宁被他看得耳根发烫,慌忙岔开话题:“那……饭菜够吗?要不要再添点米饭?”
傅锦年失笑摇头:“够了,很饱。你做的饭,比我想的还好吃。以后有机会,我还想吃。”
“好啊。”沈卿宁不假思索地应下,话一出口,脸颊又腾地红了。
傅锦年瞧着她这副娇羞模样,唇角笑意更深。
两人又聊了些念琦的日常和“心动系统”的进展。
不知不觉,午休将尽。
沈卿宁起身,动手收拾保温饭盒:“我得回公司了,下午还有个要紧的会。”
“我送你。”傅锦年跟着起身。
“不用不用,我开车来的,方便得很。”沈卿宁连忙摆手。
“你下午还忙,别耽搁了。”
傅锦年迈开的脚步顿了顿,他确实想送她,哪怕只是到医院门口。
但又想起下午那台排得满满当当的手术日程,其中一台还是高难度的动脉瘤剥离术,需要他提前做更充分的准备。
他眸光暗了暗,最终还是化为一声轻叹:“也好,那你开车慢点,到了公司给我发个消息。”
“好。”沈卿宁点头,提着空饭盒走到门口,又扭过头,冲傅锦年展颜一笑,“傅医生,下午工作顺利。”
傅锦年立在原地,看着沈卿宁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那头,嘴角的笑意久久未散。
今天这天儿,好像格外不错。
傅锦年处理完医院的事务,已是华灯初上时分。
一想到白芷柔那个女人还鸠占鹊巢,赖在他的公寓里,傅锦年心头便窜起一股无名火,烦躁不已。
他打定了主意,今晚必须让白芷柔滚蛋!他不能再因这女人有家难回,更不能让沈卿宁因此生出半分不痛快。
他驱车直奔公寓。
推开门的刹那,傅锦年眉头拧成了疙瘩。
客厅里乱七八糟,沙发垫子东倒西歪,茶几上的杯子翻了,水渍在地板上洇开一大片,甚至还有几片药丸散落在地。
而那个罪魁祸首,白芷柔,此刻正蜷缩在沙发一角,额上布满冷汗,唇无血色。
她紧捂着肚子,身体微微发颤,嘴唇哆嗦着,已然没了血色。
听见开门声,白芷柔费力抬头,一见是傅锦年,便虚弱地伸出手,声音沙哑急促。
“锦年……锦年你回来了……救我……我肚子好疼……”
傅锦年立在玄关,审视着眼前这一幕,心底没有半分怜悯,全是疑窦。
又演哪一出?昨天不还生龙活虎的,今天就疼得死去活来了?
可他毕竟是医生,纵使千般不愿,基本的职业操守还在。
他换了鞋,踱步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蜷在沙发上的白芷柔。
“怎么回事?”
白芷柔疼得额角青筋都爆了出来,她咬着下唇,断断续续地说。
“我……我不知道……今天下午……吃了点东西……然后肚子……肚子就开始绞痛……越来越疼……”
她额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傅锦年目光锐利地扫过她苍白的脸,心中仍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
他伸出手,覆上白芷柔的额头。
入手一片滚烫。
居然真的在发烧。
傅锦年微微蹙眉,收回手,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发烧了。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我不知道……”白芷柔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锦年……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我真的好难受……感觉快要死了……”
她抓住傅锦年的衣角。
傅锦年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打消,但高烧和剧烈的腹痛不像是能轻易装出来的。
他沉默了几秒,转身从衣帽架上取下一件自己的旧外套,直接扔到了白芷柔身上:“穿上,去医院。”
外套带着傅锦年身上惯有的淡淡消毒水气味,白芷柔抓着外套,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锦年……我……我肚子太疼了……站不起来……你能不能……能不能抱我下去?”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期盼地看着傅锦年。
傅锦年看着她,眼神冰冷而疏离,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讥讽。抱她?她以为现在还是以前吗?
“白芷柔,你自己能走就走,不能走,我就叫救护车。”
他语气里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那份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
白芷柔身体猛地一僵,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巨大的失落感和腹中越发尖锐的绞痛一并袭来。
她清楚,再多说一句,傅锦年只会更烦。
死死咬着牙,她强撑着,一点点从沙发上挪起来,每一下都像耗尽了全身力气。
她哆哆嗦嗦地将那件带着他身上熟悉味道的外套裹紧。
宽大的外套-套在她瘦弱的身上,更显空荡,那副模样,倒真有几分病西施的破碎感。
傅锦年只是冷冷看着,纹丝不动,没有半点要搭把手的意思。
白芷柔扶着沙发的边缘,颤巍巍地站稳,每挪动一步,冷汗就多冒出来一层,额前的碎发都被打湿了。
她几乎是蹭着墙壁,一步一顿地挨到了门口。
傅锦年这才冷着脸,先一步开门下楼。
停车场里,傅锦年不带任何情绪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白芷柔几乎是跌进去的,扶着车门框,大口喘着气,好不容易才坐稳,额头上又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砰!”
傅锦年重重甩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引擎声刚响起,他还未踩下油门,白芷柔突然“哎呀”一声,捂着肚子,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喊。
“锦年!等……等一下!”
傅锦年猛地踩下刹车,侧头看她,眉心拧得死紧,语气恶劣。
“白芷柔,你又想干什么?”
“我……我刚刚太疼了,脑子都糊涂了,”白芷柔脸上满是焦灼,指了指楼上,“我的手机和身份证,都……都落在卧室床头柜了!去医院肯定要用的……锦年,你……你能不能上去帮我拿一下?我这样子,实在上不去了……”
傅锦年眼底闪过一丝狐疑,这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招?
他冷声说道:“现在医院系统很完善,急诊可以刷脸识别身份信息。挂号缴费也可以用我的手机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