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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澜,有句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说咱俩谁光脚呢。”我盯着沈听澜的眼睛,“订购合同你已经签了,不按照约定日期付货,我们可以换个讲理的地方继续谈。”
他就算再无法无天,也不会冒着违法的风险跟我耗下去。
沈听澜挑眉,“学会威胁我了?”
我微笑,“说威胁太看得起我了,不过是自保。”
“好样的,货会按照合同发给你的。”沈听澜摊开手,缓缓向后退,我说:“谢沈总成全,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我转身离开,一直到我走出门都没敢再回头。
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缓了好一阵才恢复精神。
我打电话联系二姨,告诉她无人机会按时发货。
……
从那日起,我和沈听澜之间断崖式分开,疏离到连工作对接都是通过秘书的地步。
十日后,亚龙项目组收到鹰击航空发去的无人机,捷顺物流的无人机飞手进行首飞测试,当月便协助医院完成一次运输熊猫血的任务,为抢救危重孕妇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此次飞行任务被当地媒体报道,后经央媒及各大短视频平台转发传播。
一夜之间,无人机运输熊猫血挽救危重孕妇的新闻成为热门话题。
这比任何广告都有传播性,而且能在短时间内造成舆论及社会热度,伴随着鹰击航空和捷顺物流同时进入大众视野的还有星河智能。
公司的业务及咨询电话逐渐增多,我和二姨也忙得不可开交。
为了休息方便,我住在公司附近的出租房里,偶尔回蓝湾取一些衣物,但从没碰见过他。
我们之间的缘分好像到此终止了,他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又好像没有。
毕竟星河智能与鹰击航空在业务上,还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眼看要到春节了,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我爸明天出院,回家需要人照顾,她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接下去的话应该在等我说回去帮忙,但我已经不是过去的孟晚澄了。
“妈,在医院怎么照顾的,回去你再请个护工,费用我出。”
我妈说:“哎呀,那护工一天两三百呢,太贵了。有那钱干什么不好。”
我说:“我是花钱买消停,又没花你的。”
我妈不乐意听了,说道:“你这孩子,我不也是替你着想。”
我无声的笑下,说:“你要真替我着想,就不会跟着博宇一起趴在我身上吸血了。前前后后我给博宇还了多少外债,算下来也有几百个了,你现在为了几千块的护理费替我着想,迟来的母爱真是有些意外。”
“晚澄,好歹我是你妈,怎么跟我说话呢?”
“妈,我现在挺忙的,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挂了吧。”
“哎……”她怕我挂断,急道:“那护理费你每个月记得按时打,还有,眼看着过年了,你哪天回来?”
我说:“今年不回去了,太忙了。”
“哪有过年不回家的。”我妈嘟囔着,“这小俊被要债的逼得回不了家,你是有家不想回。我养你们这两个小祖宗,真是我上辈子欠你们的。”
我:“今年是第一年,以后你们就适应了。”
我妈还没死心,继续劝我,“晚澄,都要过年了,谁家不团圆。你就替你弟弟把钱还上吧。他在家,也有个人能帮我照顾你爸,咱也省去雇护工的钱,你说是吧。”
我斩钉截铁地回她,“我没钱。你要么就让要债的把他打死,要么就让他自己去赚钱还债。”
我妈急了,“你这么很心?真不帮他?”
我不再纠缠替博宇还钱的话题,“妈,我这进来个电话,先不跟你说了,挂了。”
挂断电话,我将手机调至静音便去洗澡了。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九,街上喜气洋洋的,沿街的商铺挂着应景的春节挂件,我一个人来到公司,员工提早就被我放假了。
打开电脑,我专注的看今年的业绩报表。
忽的,胃里一股酸涩感直往上涌,差点冲出喉咙。
早上吃的豆浆油条,吃的时候就觉得不太舒服,油条只吃了半根,剩下的半根被我打包带公司了。
现在闻到那股油味,就觉得恶心。
我拎着打包袋丢到卫生间的**桶里,再回到办公室,还是能闻到那股油味。
最后一天,我提出来公司值班的,现在看来坚持不到下班时间了。
刚出公司大门,我就扶着墙根吐了,吐的都是早上吃的东西。
直起腰,胃里火烧火燎的。
想起昨天看到的新闻,有人因为工作过劳导致胃癌,联想这几天胃部都不太舒服,我内心忐忑就直奔医院去了。
人民医院距离公司近,虽然沈听澜的舅妈在那,但她是妇科的,应该不会碰见。
我之前因为胃溃疡有过病史,在一楼挂了消化内科的号。
经过医生的初步检查,先排除胃溃疡,又给我安排胃镜和其他化验项目,让我明天一早再过来做进一步检查。
二姨让我去她家里,跟她一起过年。
年货她都准备齐了,特意叮嘱我什么也别买。
可大过年的,谁串门还空着手去,我知道她喜欢小酌,去薛东延的酒庄买了两瓶特级的红酒。
二姨来开门,我举起两瓶红酒,“噔噔,怎么样,特级的,我们跨年喝。”
二姨笑着让我进门,接过红酒,道:“你倒是会买,年货都办了,唯独忘了买酒。”
我脱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也没注意口袋里的胃镜排队表掉出来。
等我们吃过晚饭,我在厨房帮忙洗碗,二姨在客厅收拾。
她拿着医院的单子来厨房找我,“晚澄,你胃不舒服?我看这是预约胃镜的单子。”
我边洗碗边说:“嗯,有点不舒服,早上吃的豆浆油条,结果去公司吐了,我怕像前几天新闻里报道的那人,得什么大病,就去医院检查下,医生排除我胃溃疡,但需要做胃镜查具体原因。”
二姨说:“明天我陪你去。”
“不用,我一个人能呕……”刚说完,我就捂着嘴跑去卫生间了。
晚上吃的饭都吐了,等我出来,二姨眼神担忧地问我:“你该不是怀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