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陌刀压大唐 第五十三章:报复

大漠孤烟。

百骑亲兵除了带新兵训练,就是在地穴中挥汗如雨。

一个月前。

沈军使说了,每日干活给半贯大子,唯独不能告知外人。

众人起先不清楚,可看到那白净的糖,这才醒悟。

“咱先说好,谁坏了规矩,便是坏了大家的赚钱门路!其中后果,自己掂量……”

这句话便如同金科玉律,将众人绑的更紧了几分。

一起同生共死过的弟兄,如今又能一起赚钱,便不会有人去做那害人害己的事情。

此时此刻。

沈潮生望着远处堆积如山的糖袋,这些白糖交给王公运回长安,定当能补足军械辎重。

只要王公运作得当,自己也能赚上一大笔。

哪怕是七千人的满饷,沈潮生也有自信发的出去。

等手中钱粮再多些。

或许还能给自己那一百亲兵整些好东西。

比如现在还未诞生于世的铁浮屠。

“沈军使!驿使到了!”

哨兵的喊声将沈潮生思绪拉回现实。

沈潮生猛地转身,三匹快马已经进入军营。

“大斗军军使沈潮生,接旨。”

为首之人翻身下马,展开明黄卷轴。

“着沈潮生为壮武将军,领大斗军军使;沈啸擢振威校尉,副理军务......”

一个接一个的名号被喊出,那百骑亲兵各个眉开眼笑。

沈潮生却盯着木匣里那些沉甸甸的铁腰牌,只觉眼眶发疼。

可手中动作倒也是利索。

那驿使收了沈潮生递来的孝敬,显然很满意。

“沈军使,咱就不打扰您管理军务了。”

驿使转身便上马离去。

唯独留下一人一骑。

细眼看去,竟是王公的亲兵:赵老三。

“赵三郎怎的也一块来了?”

沈潮生出声询问。

赵老三并不回话,贴近沈潮生,自右手递来一封火漆密封的密信。

帖附在沈潮生耳边,小声说道:“沈军使,王公要我带句话给您。”

“小勃律临阵倒戈,害我大唐儿郎,圣君震怒,想要出兵灭之。”

“李相说要让小勃律见识见识我大唐儿郎英武,特意在圣前点了你名。”

“王公得知之时,为时已晚。”

沈潮生借着火把撕开,朱红批字刺得他眼前发黑。

“命壮武将军沈潮生,率三千精骑,月内前往安西都护府,随都护府兵马使高仙芝,剿灭小勃律叛贼。”

“狗畜的李林甫!”

沈潮生险些将手中密信撕个粉碎。

安西都护府离这儿最少也得二十余日,岂不是一赶到就得开战?

安西都护府缺少自己这点人马?

自己这手下的三千骑兵刚刚摸熟马背。

李林甫轻飘飘一句话,就要自己带着临时拼凑的三千人去啃这块硬骨头。

“大哥,这......”

沈啸捏着鱼符的手微微发抖,再无半点喜色。

沈潮生将密信凑近火焰,看着字迹在火苗中蜷曲成灰。

沈潮生望向远处正在整备的士卒,不知在思量什么。

“传令下去。”

“明日开拔,马不卸鞍,人不解甲。”

“巴图尔,你带些人马运送辎重先行。”

巴图尔问道:“大哥,咱带多少?”

“一个月的量,那安西都护府兵马使要是不给粮,咱还打什么仗!”

苏明远欲言又止,最终只能轻叹一声。

朝堂如棋局,落子无悔。

沈潮生比众人想的更加长远。

张远那厮,显然是李林甫后手。

毕竟军营管理严格,李林甫也不会这么快知晓张远已经死了。

自己一旦带着三千骑兵出军营,那张远这个所谓的代副军使,便是真正的大斗军军使。

只是在李隆基面前出了下风头,便已是这般待遇?

安排张远过来,李林甫明显就是想要断自己根基。

想让我沈潮生将吃下肚的东西吐下来?门都没有!

至于李林甫未来又会如何。

沈潮生已经无暇管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回到军帐打开舆图。

一眼便瞅见了连云堡。

自石堡城一战,沈潮生便已经晓得这些古代出了名的城池,究竟有多险恶。

不出所料,连云堡又是个三面悬崖的死地。

与石堡城不同,连云堡还有一条长河。

三面绝壁,下临奔流。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将卷了边角的舆图收入袖中。

帐外传来轻响,沈潮生正好准备前往校场。

一出帘帐。

刚好撞见哥舒燕正蹲在帐前系扎甲的护心绳。

“胡闹什么?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沈潮生皱着眉踏出门。

哥舒燕头也不抬,将最后一道皮带勒紧。

“谁告诉你我要跟你去啃沙子?”

哥舒燕扬起下巴指向远处地穴位置。

“我到时候帮你送上一趟,顺便替你盯着大营。”

“等你从安西回来,总得有银钱给弟兄们发赏吧?”

沈潮生喉头一哽。

“我让老五,老七带三十人留下,军营终究不是女子该待的地方,明日一早便送你回去。”

鼓声响起,三千骑兵已在校场列队,等着沈潮生下令。

沈潮生缓步走至校场台,一身明光铠十分显眼。

腰佩剑,手提刀。

一身杀伐之气弥漫,丝毫不比别的将领弱三分。

下面的新卒哪里比得上这些死地之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人。

各个的眼中带了些尊敬。

“昨夜我让人给你们每家里捎了信,每户先支三贯安家费,等打完这仗,论功行赏。”

“不幸战死的,我也给够你们家中钱财。”

“你们觉得我是花钱买命也好,觉得我收买人心也罢。”

“至少我开的价码,比其他人都要高些。”

“可是谁敢在这一道上拉稀摆带,我就让他被马拖着走!”

“开拔!”

话音刚落,沈啸便迫不及待的将那一杆军棋扛在肩头。

当年自己与大哥都还是喽啰,沈啸就幻想着有一天替大哥扛旗。

自己一介武夫,有时候连句好赖话都不会说,若非如此,当初在部落里,也不会将自己丢出来抵税。

可即便自己偶尔会说两句蠢话,办事也没有老五那般圆滑。

自家大哥仍然把自己拉到了这个位置。

这些恩情,沈啸都记在心里。

一骑当先。

身后三千骑兵手提马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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