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陌刀压大唐 第六十三章:擒王!

封常清派人递出舆图,席元庆先行一步,前往孽多城。

千骑快马自阿努月城直奔索桥。

才到半路。

大唐赏赐小勃律百官每人百绢的消息已经传入孽多城。

附近的官员哪里还会等国王消息,先拿到手再说。

于是乎,一个个的都朝着阿努月城而去。

沈潮生向东南走,小勃律百官向阿努月城行。

一路上哪怕两方撞见,小勃律百官还笑着向沈潮生点头示意。

“真脏啊……”

沈啸在一旁暗自吐槽。

请客,砍头,收下当狗?

这些当将军的怎么能有这么多心眼。

这一份夹着砒霜的糖,断送了小勃律的国祚。

“莫要回应,只管急行。”

沈潮生低声吩咐。

高仙芝带着两千陌刀军镇住小勃律边将。

如今千钧重担,尽在沈潮生之肩头。

着铁甲的骑兵,一日不过四十里。

更何况这儿还是高原。

哪怕沈潮生再急,赶往孽多城也要两天行程。

孽多城,小勃律的王都门户。

一路上,沈潮生并未看见什么豪贵马车。

只怕小勃律的国王:苏失利之,依旧还在城中。

吐蕃与小勃律的索桥,就在孽多城后方。

孽多城的士卒,远远的便看见了飞扬的尘土。

号角响起,禁军登上城头。

当惯了墙头草的将帅,哪有什么果决。

沈潮生已经冲至城下,小勃律的禁军统领,依旧不敢射箭。

那一杆赤色大旗,来者很明显是唐军。

一但射出一箭,便再无回旋余地。

最主要的,是吐蕃援军还未到。

沈潮生到达孽多城下,见还无吐蕃援兵踪迹,这才放下心来。

“老二。”

沈潮生看着沈啸,满脸严肃。

“待会儿进孽多城,你只管带着千骑在外候着,无论如何,不能卸甲下马。”

“若听见我摔杯,你便直接带着骑兵杀去那索桥处。”

“哪怕是死,也得给我把桥毁了。”

“若没摔杯,则万事大吉。”

“你可晓得?”

沈啸看着自家大哥严肃的面庞,面露难色。

“大哥,那你自己?”

沈啸小声问道。

若是自家大哥,一个人留在王都内。

岂不是必死?

“可还记得你常和老五说的什么?”

沈潮生看着面前这个打心底里关心自己的兄弟,难免有些感动。

“大哥怎么说,咱就怎么做。”

沈啸说的很快,末了又补上一句。

“大哥,要是你出了啥事儿,咱认的路了。”

“到时候咱就给这些崽子杀绝种!”

“咱也试试,屠城到底会不会有劳什子报应!”

沈啸话说的顶大,可沈潮生却愿意相信。

“记得给我听清楚了!”

沈潮生见沈啸听明白了,这才回马对视着上方守将。

“大唐欲借道小勃律,尔等难道还不知晓?”

沈潮生是着甲重骑,可席元庆可是轻骑。

城上,禁军沉默。

小勃律只要有官职便可得百绢,这事儿昨日便已知晓。

王上没有禁止,百官大多数都赶往了阿努月城。

可这些禁军,动不得。

“我也不让你为难,只管上报就是。”

沈潮生倒是丝毫不急躁的模样。

等那禁军统帅上禀归来,沈潮生便被领着进了孽多城,千骑勒马跟随。

路过城门。

城墙砖石剥落,露出内里的夯土,墙角堆着半人高的马粪,混着腐烂的菜皮,一股酸馊气在狭窄的街道弥漫。

小勃律的百姓们缩在土坯房里。

眼睛怯生生地望着众骑。

有个老汉偷偷探头,与沈潮生目光对视,门板“吱呀”一声关得死紧。

千骑等在外面,沈潮生将陌刀抛给沈啸。

腰佩无铭,便踏入宫门。

殿内,苏失利之端坐在铺满兽皮的王座上,稍显抖擞。

沈潮生自然不会对小勃律国王行礼,就这么扶着剑柄站着。

“所来为何?”

男子声音有些沉稳。

“借道。”

沈潮生答的更加简略。

苏失利之眼角里全是讥诮。

“军使当我没见过世面?”

沈潮生将手按在腰间剑柄上。

沉声道:“小勃律为何铁了心跟吐蕃?”

“就因离长安三千里,离逻些城才八百里?”

“是!”苏失利之猛地坐直,王冠掉在地上。

“我若不依吐蕃,去年冬天,冻死饿死的百姓能填满三条河!你们大唐在哪?”

苏失利之指向殿外。

声音嘶哑。

“吐蕃人每年要走三成的牛羊,孩童生下来就要学吐蕃话,一但成年,每户都得出一人入吐蕃军伍!”

沈潮生端起酒樽,里面是浑浊的羊奶酒。

安静听着苏失利之痛骂吐蕃,骂完吐蕃骂大唐。

直到苏失利之突然一拍桌案。

“左右!给我拿下这唐将!”

沈潮生甚至有些可怜这些小国。

左右摇摆,也不过祈活罢了。

可自己现在需要站队。

沈潮生手腕一翻,酒樽“啪”地砸在地上。

几乎同时,殿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殿内,两个持矛的卫兵刚扑到沈潮生面前。

就被拧断脖子撞在廊柱上。

弯腰捡起酒樽,反手砸破一人头颅。

踢开尸体,重新坐回主位对面的胡凳,捡起桌上另一樽酒。

指腹擦掉杯口处,“不小心”被溅上的血渍,慢悠悠灌了一口。

“大唐要的,如今只是你们弯下腰。”

沈潮生望着殿外厮杀的火光,兵器碰撞声越来越远。

“至于吐蕃……”

“他们骑在马上作威作福的日子,也该到头了。”

沈潮生抬头看着周围的禁卫,不矜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就举不起屠刀,何必这般作态?”

“或许,当你放下这所谓的小勃律名号。你所在乎的百姓,才能真正活过来呢?”

苏失利之见禁军不敢前行,也缓和了下来,两人共同饮酒。

“吐谷浑残部,如今又如何?”

“我们这些小国,在两虎眼中,永远都是牲口罢了。”

沈潮生看着殿外那染血的过道,低语道:“说不准日子以后就能变好呢?”

苏失利之摇头苦笑。

这特使英勇有为,可终究还是太小了些。

自己等了几十年,都等不到。

天下百姓等了上千年,不也没等到?

两人没有再斗。

都在等一个结果。

一位宦官跌跌撞撞跑进宫殿。

“王,桥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