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芙蕖继续开口辩解什么,便觉得脖颈一凉。
她听见剑刃砍在皮肉和骨头上的声音。
这一剑挥的格外用力,金属锻造的剑身发出沉重的“咣当”声。
下一瞬,丫鬟柠栀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
“啊!二小姐被砍头了!”
地上,沈芙蕖的头颅打了三个滚,最终停在了尸体脚边。
萧御霆的剑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剑身也弯曲了。
虽说宝剑削铁如泥,可人的骨头是十分坚硬的。
萧御霆拧起眉头,“可惜了我的这把好剑。”
随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那死不瞑目的头颅。
“你也死的太痛快了。”
沈府的人终于被这场小型屠杀惊动,所有人快步来到沈芙蕖的院子门口。
满地的血泊和血腥气叫众人尖叫出声。
“我的儿!”
杨夫人看清了地上沈芙蕖的头颅,浑身猛地绷直,然后双眼翻起白眼,昏死过去。
沈首辅站在原地,嘴巴张了老大,半晌都闭不上。
“萧御霆,你无法无天,你疯了,你竟敢入府杀人!”他终于反应过来,指着萧御霆破口大骂。
萧御霆俯视他,“你倒不问我为何杀她,难道沈首辅也知道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
沈首辅被巨大的悲伤席卷,一时间竟然愣了半晌,卡壳了。
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怒骂:“我女儿养在深闺,何曾与你有过节!你为何要杀她!”
萧御霆却是懒得继续看他们哭。
他将那柄已经弯曲得无法再使用的剑‘咣啷’一声丢在地上。
“那我就等着沈首辅告御状了。”
言罢,他大摇大摆离开了沈府!
沈首辅跌在地上,看着身首异处的二女儿,浑身都在颤抖。
……
翌日。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雕龙画凤的穹顶之下,烛火摇曳,却难以驱散这满殿的寒意。
昨夜萧御霆深夜杀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甚至一时间盖过了陈国公谋害探花郎未遂的事。
皇帝身着明黄龙袍,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
“啪!”
皇帝猛地将手中的奏章狠狠摔在地上,奏章在光滑的地砖上滑出老远,纸张簌簌作响。
他直直地盯着殿下的萧御霆,眼神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萧御霆!你可知罪!”
萧御霆今日竟然身着铠甲上朝,这已经犯了大忌。
但此刻,穿盔甲上朝的罪名甚至算不得什么了。
他‘扑通’一声跪地,铠甲碰撞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陛下息怒,但臣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一旁的沈首辅颤声道:“你……你竟这般猖狂,在皇上面前都……”
他话没说完,就要昏过去。
太监在皇上的授意下给沈首辅送来一个小墩,叫他坐着。
皇帝猛一拍龙椅的扶手,“噌”地站起身来,手指着萧御霆,气得浑身发抖。
“你身为我朝武将,肩负保家卫国之重任,朕许你兵权是让你去抗战杀敌的,不是叫你滥杀无辜的!你昨夜持剑入沈府杀害沈家二小姐沈芙蕖,可有此事!你认吗!”
朝堂上的大臣们,此刻皆噤若寒蝉。
除了皇帝愤怒的咆哮声,便只剩下众人紧张的呼吸声。
萧御霆点头:“是。沈芙蕖下毒害臣爱妾,臣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谁给你的权力私自用刑,动手杀人!”皇帝气得站起来,把奏折砸在萧御霆身上。
萧御霆不语。
“罪臣萧御霆滥杀无辜,即日起削爵罢官!流放岭南!终生不得回京!”皇帝下旨。
此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大殿内炸响。
萧御霆身子猛地一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皇上竟然这样对我。”
有些与萧御霆关系密切的大臣纷纷劝和。
“皇上,萧世子从来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啊,他说是沈二小姐毒害瑞景县主,您应该先查清真相再发落世子也不迟啊。若萧世子这般草率被罚,我们惶恐啊!”
“住口!你若惶恐,你也陪他去岭南!”皇帝怒斥。
那人赶忙垂首,再不敢多言。
皇帝重新坐回龙椅,脸色阴沉得可怕,“来人啊,将萧御霆即刻押解下去,三日后启程前往岭南!若有违抗,格杀勿论!”
皇帝一声令下,两名侍卫立刻上前,架起萧御霆便往外拖。
萧御霆猛地挥开手臂。
“我自己会走。”
他最后看了眼皇帝。
躬身行礼:“臣再不能为皇上效力,还请皇上保重。”
言罢,萧御霆快步离开,身后几个侍卫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皇帝看着萧御霆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