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滢冷冷看着禾诗倩:“这是柳云容的离间计,难道我会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陈秀滢仿佛突然长出了脑子。
禾诗倩惊了一身的汗,此时已经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她只得赔笑:“我是怕,但怕的是表姐对我心有嫌隙。我们姐妹情深,绝不能被柳云容给搅和。”
陈秀滢不屑地撇了撇嘴,仿佛在说‘算你反应快’。
禾诗倩真觉得陈秀滢在故意整自己。
她心里恼火,决定伺机报复一次,叫陈秀滢出个丑。
禾诗倩扭头又看见柳云容送来的好几箱礼物,心里不由得动了动。
她装作不经意掀开一个箱盖,倏然眼前一亮。
最上头放着一匹上好的锦缎,缠枝莲的花样格外灵动,花色鲜艳却不艳俗,不像寻常的莲花纹样,大多用灰色紫色。这匹锦缎用的是清新淡雅的浅碧色和藕粉色,最能衬托未出阁女子的活泼可爱。
春暖花开时制成襦裙,一定十分惹眼。
她本就生得清丽貌美,皮肤白皙胜雪,最适合这样超凡脱俗的颜色。
光是这一个箱子就有如此昂贵且得她心意的礼物,剩下的也不会差。
于是,禾诗倩原本想把礼物退回去的心动摇了起来。
……
锦书在外头观察了许久,随后才随陈秀滢进屋。
她低声汇报:“夫人,奴婢刚才看表姑娘对院里那些礼物很是喜欢,虽然强壮镇定,但眼神骗不了人。”
陈秀滢歪了歪嘴角,不屑道:“她哪见过什么好东西啊,自然舍不得这些蝇头小利。”
“是,她若不是年少时借住在咱们国公府,有机会见识到盛京的繁华,怕是现在还在那穷乡僻壤的地方捡您剩下的东西呢。”锦书奉承。
陈秀滢得意地勾了勾唇。
随后又道:“给我盯着点禾诗倩,收东西可以,但若跟柳云容暗通款曲,我饶不了她。”
“是,夫人。”
锦书敛眸,心里感叹陈秀滢真是单纯。自古以来,收了东西哪有不办事的?
不过她也不是从小跟着陈秀滢的,并不愿意冒着被陈秀滢惩罚的风险规劝她。
白费口舌不说,还落不得好。
反正又不给她涨月银。
但是锦书还有任务,她的任务是规劝夫人和世子和好,然后做个通房。
这是国公夫人下的命令。
锦书想,他俩不和好,自己何时才能做通房?
“夫人,奴婢说句僭越的话。国公夫人派我来侍奉您,是为了帮衬您平日里的庶务,好让您留着心思多笼络世子。国公夫人的愿望就是让您夫妻和睦,早日生下世子的嫡子。您不着急,奴婢都有些着急了。”
萧御霆被困多日,连御史台的大臣都心里犯嘀咕了,陈秀滢作为正妻竟然没想着为丈夫走动走动关系。
陈秀滢叹气:“本是想着借这次皇上扣押世子的事,磋磨磋磨他的傲气,等他求我,我再央父亲去皇上面前说项。没成想都这么久了,他竟然连半句求饶都没有,我真是心寒。”
锦书愕然,这是对心爱之人该有的态度吗?
夫人到底是喜欢世子,还是想让世子成为她一个人的玩物?她根本没把世子当成一个人来看吧?
而且,世子犯了天威,这是陈国公去说项就能说成的吗,她未免也太看得起陈国公了。
但锦书作为丫鬟,自然不能流露质疑的神色。
“世子性子倔强,自然不会轻易求饶。可是都这么久了,您就不担心吗?”
“担心有何用,他知道我担心,可会在乎?”
说白了,陈秀滢也在跟萧御霆赌气。
可她又想他想的紧。
这些日子陈秀滢一直不愿去想萧御霆,锦书猝不及防提起,她心里又跟猫爪似的。
萧御霆俊美无俦的面庞浮现在眼前,陈秀滢感觉心里空荡荡的,没一会儿竟是流下眼泪。
“萧御霆,你对不起我!”她喃喃道。
从前锦书总觉得夫人痴情,深爱世子,感天动地,世子有些不识抬举了。
如今看来,夫人真是自我矛盾,奇怪得很。
她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锦书点到即止,也不继续劝说。
不等半个时辰,王老夫人派人来传话,让陈秀滢赶紧来慈安堂一趟。
慈安堂。
“给婆母请安,儿媳这些日子在娘家侍疾,无法分身,给家里添麻烦了。”
王老夫人眸色淡淡:“无妨,家里没了你一样能转,还是你娘家的事要紧。”
陈秀滢脸色骤然一沉。
王老夫人当做没看见,呷了口茶道:“你父亲身子如何了?”
陈秀滢说:“父亲无碍。”
“听闻你的陪嫁郑大死了,可有这事?”
陈秀滢昂起下巴:“确有其事,这事与柳云容脱不了干系,儿媳正要去府衙告她。”
“不许去。”
“为何?”
陈秀滢咬牙切齿!
她不在的这三天,柳云容那个**人竟然告状告到了老夫人这里!
她使了什么狐媚妖术,竟然让老夫人都替她说话!
王老夫人疲惫道:“若你还顾及霆哥儿,顾及侯府的脸面,就不要闹到公堂上。”
陈秀滢气得浑身颤抖。
她咬着牙,“若我偏要呢?婆母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