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处理好脸上的伤,陈秀滢才慢条斯理道:“刚才我要进去再查的时候,你为何不拦我?想看我笑话是吗?”
“我怎么会那样对表姐。”
禾诗倩面容苦涩。
“我与表姐有从小的情分,更有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怎么可能会看你笑话?”
她轻轻攥紧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似是在努力证明自己这话的真实性。
陈秀滢看了她半晌。
“你从何得到那消息的,柳云容办事一向缜密,怎会让你知道她有郑大弟弟的身契?”
“是沈家二小姐告诉我的。”
“沈芙蕖?”陈秀滢拧眉,语气微微扬起。
“你与她不算熟稔,她为何要找你说这些事情,又为何要盯着柳云容?”
禾诗倩的语气里满是卑微与恳切:“自然是因为看我是您的表妹,沈二小姐才愿意与我多说两句。只是表姐从不爱搭理她,她想攀上你,便找我来卖好。”
“哼,那倒是。我一向不喜欢沈芙蕖,那女人心思深沉,满脑子都是弯弯绕,我不喜欢跟这种人交往。”
禾诗倩心道那是你玩不过人家。
沈芙蕖与禾诗倩搭上关系,纯粹是因为陈秀滢‘听不懂人话’。要想跟她商量点什么事,好像对牛弹琴,格外费劲。
禾诗倩继续解释。
“其实这个消息我是今天才得到的,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表姐,是因为我还没有确认沈二小姐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刚才那么说,也实在是情急之下没有办法了,诈柳云容的。”
“没想到还真让我诈出来了。”
禾诗倩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精心编排的一场戏,只为哄骗陈秀滢。
陈秀滢斜睨着她。
“行了,地上凉得很,赶紧起来吧。”她示意画屏去扶禾诗倩。
禾诗倩躲开画屏的手,自己站起来了。
陈秀滢冷哼一声,也不在乎她这点逆反的动作。
“既然柳云容那**人非要报官,你去找我父亲,把这事提一下。”
“好,表姐放心。”
陈秀滢想到什么,拧起眉头:“你以后少跟沈芙蕖那个女人来往,她心机深得很。不论如何,现在柳云容是长乐侯府的人,我们不能给世子脸上抹黑,更不能给长乐侯府抹黑。”
禾诗倩连连点头。
心里却道陈秀滢是个**。
萧御霆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何必苦苦替他守着脸面。要让她说,既然萧御霆不给陈秀滢脸,陈秀滢也不该给萧御霆体面。
闹个无休无止,让他知道知道陈国公府的厉害才是。
陈秀滢乐意犯傻,禾诗倩才不会阻止,扭头去陈国公府传消息去了。
……
阿福主动找柳云容,提起郑大弟弟的事。
“县主,郑大他弟弟的事是我办的,我当时办的很谨慎,也没有过旁人的手,郑大和他弟弟拿了您的银子,您还帮他们平了事,我总觉得这事被乐颐园的人知道,很不对劲。”
当时郑大的弟弟在赌坊出老千险些被砍,阿福及时阻止,留下他一命。
那笔银子就当是郑大弟弟卖身给柳云容的钱,自此,郑大无不听话,还帮柳云容扳倒了岑妈妈。
扳倒岑妈妈后,柳云容也不曾给郑大派过任务,按理说查不出他们之间的交集。
至于身契,那更是私密之物,除了柳云容本人谁也不会知晓。
“咱们院里有内应。”柳云容眼眸深沉。
阿福深吸一口气。
“县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明日她们就要报官了,定会屈打成招的。”
柳云容笑了笑,“明天她们报不成官,我们还能拖至少三日。”
阿福疑惑地看着柳云容,柳云容解释:“陈国公病了,暂时没空搭理这些内宅小事。”
阿福想问,县主都没出过院子,怎么会知道陈国公府的事?
其实这是柳云容前世经历过的,她记得很清楚,前世的这个月,陈秀滢回娘家侍疾去了。
出嫁的女儿都赶回去侍疾,证明人病的很严重,很可能快不行了。
当时陈秀滢回去了整整三日,最终陈国公没有大事,救回来了。
至于这一世为何没叫她回去,大抵是陈秀滢实在太不‘争气’,加之国公夫人去麓山寺‘修行’,压根也没人想到通知她。
这时,刚才被柳云容派出去的侍卫回来了。
“回县主,陈国公府的确如您所说。”
柳云容点点头,“知道了。”
她还是很谨慎的,这一世已经有太多不同于上一世的情节,她必须确认陈国公是否真的病了,于是刚才派侍卫乔装去打探。
还真是如此。
柳云容暂时稳下来,首要之事就是把流萤居的内奸抓出来。
按说流萤居里铁桶一般,不应该出现陈秀滢的内应,但事实摆在眼前,赃物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出现在院里了。
那就必须得查。
“清月,劳烦将院里所有人都叫到院里来,我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