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婆子两杯酒下肚,整个人都飘忽了,话也多起来。
“县主的用度都是宫里赏赐下来的,自然与民间的不同,夫人实在不用生这个气。”
当初太后给柳云容封赏的时候,除了金银,自然也包括各种物件。生老病死,一切都有依仗。
马婆子道:“旁的我不知道,但是旌旗和伞盖这些,可都是御赐之物。”
言外之意,陈秀滢实在没必要跟柳云容在这些事情上较真。
蓝鹊就赔笑。
这些话都是彩凤教她说的,只是为了给蓝鹊找个求人的借口罢了,谁知道马婆子还挺实诚的,聊着聊着就开始安慰蓝鹊。
蓝鹊心里有些不忍。
虽然她不曾参与过内宅争斗,可想想也知道,若彩凤得手,马婆子怕是会被牵连吧?
蓝鹊坐立难安,连连阻止马婆子,“马大娘,你别喝太快了,晚上还得看守呢,别误事了。”
蓝鹊想着,最好是马婆子别喝的太多,能够一直守着县主明日要用的软轿,这样彩凤也不敢行动,一切就这样划过去算了。
她年龄小,经历的少,不曾想的更深。
马婆子已经喝完了整整一壶酒,眼下正是舒坦的时候,她还没喝够,哪里肯停下来,手不由自主伸向另一个酒瓶,“没事的,不会有人来……”
说是迟那时快,突然,前头的小道快步走来一行人。
“按住。”为首的是巡逻侍卫。
蓝鹊瞬间被反剪双臂,吓得浑身哆嗦,涕泗横流。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彩凤被发现了吗?
随后,有一个丫鬟开始搜她的身,蓝鹊仓皇间看清了她的脸:“月影……”
月影是柳云容的人。
蓝鹊浑身发软,知道事情败露。
突然,月影的手停在蓝鹊腰间,摸出一本书:“这是什么?”
蓝鹊也愣住了,她不识字,拿书干什么?这是什么时候放在她身上的?
“我冤枉啊,我根本就不识字,怎么会偷主子的书呢?”
蓝鹊根本想不到这是一本禁书,能想到最严重的后果也只是被人诬陷盗窃主子的书籍。
侍卫首领拿过书本,认认真真看了,顿时脸色沉入谷底。
“府里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东西,快去禀报世子!”
一刻钟后,蓝鹊和马婆子一起被押到流萤居。
萧御霆披着大氅,面容严肃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拿着那本禁书细细看了一遍。
“放肆,这是哪来的!你不说,当我没办法撬开你的嘴吗?”
他鲜少生这么大的气。
蓝鹊一整个瘫软在地上,眼泪糊了一脸,“世子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马婆子脸色一片惨白,此刻也是心里打鼓。
这时,柳云容从内院走出来。
“世子,月影是被人故意引到车舆房的,我认为蓝鹊或许是真的不知道,此事恐怕还待查验。”
此事非同小可,这本禁书是一刻都不能留。
萧御霆立马用火折子点燃书本一角,熊熊火光划亮,一闪即逝。
最终成了灰烬粉末。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蓝鹊真正明白了这本书有多么可怕,可怕到连世子都顾不上当做物证先抓住背后主使之人,而是第一时间销毁。
她顾不得这么多了,大声道:“是彩凤!是她让我去找马大娘喝酒的,她让我把马大娘灌醉,别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对天发誓!”
蓝鹊紧张地脸色涨红。
如今再顾不上这么多了,她不想死!
萧御霆深吸一口气,“先把蓝鹊关到小厨房。”
蓝鹊不挣扎,她知道自己不会死了,赶紧跟着侍卫去了小厨房。
马婆子被送回车舆房,侍卫警告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马婆子吓得晕晕乎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流萤居刚平静一会,韩枫漏夜前来。
他汗流浃背,面容严肃:“回世子,回县主,刚才有一伙人深夜前往柳澈现在住的客栈,将柳澈和张氏都掳走了,如今下落不明,我们的人正在追查!”
“啪——”萧御霆生生拍碎了石桌。
“给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