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出身高贵,手握兵权,如日中天,是皇帝如今最忌惮之人。
柳云容不敢与他产生联系,也不愿与他产生联系,因为这会让萧御霆为难。
臣子在外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宫中的眼睛。
虽然柳云容十分痛恨陈秀滢。
陈秀滢残害贵女,若真将此事捅出去,她死罪都难免。
可柳云容到底还是顾及着萧御霆,不愿意冲动做事。
她对彩凤道,“人证物证你可愿先交在我手中?我们彼此心中也好有个底。”
柳云容想着不一定非要端王出面,或许她可以先试探定远伯爵府的意思。
彩凤纠结地咬了咬唇。
“县主,奴婢先将物证交给你,可好?”彩凤心思缜密,到底要留个人证作为自己的底牌。
“也好。”
二人彻谈过,柳云容叫彩凤回去等消息。
庄子上的活计很苦,彩凤又要回到那臭气熏天的大通铺,她悲切地走了。
柳云容回到院子不久,萧御霆也迟迟归来。
庄子距离盛京的闹市区,实在不算近,即便萧御霆纵马而归,也走了一个多时辰。
他身强体健,倒不觉得有多累,但柳云容却是心疼了。
“世子,若公务繁忙您明日就住回侯府吧,这样来回奔波实在是太辛苦了。”
萧御霆身上都是汗,记得她有孕不喜汗味,远远安抚了她几句,随后先去沐浴了。
冷水沐浴后,萧御霆才回到床上,落下帷幔。
“这点路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在北疆打仗的时候,每日安营扎寨要走多少地方,可能是这路程的数倍。”
男人轻抚她的秀发。
柳云容往萧御霆胸口处缩了缩,就像妖精一样汲取着对方身上的热气。
“可我见不得您为了我这样奔波辛苦,心中总有不安之感。若是公务也罢了,为国为民,世子有一份责任。可我也没什么别的事,无非就是在这里养胎罢了,身边全都是武艺高强的侍卫,孙御医也跟着一起来了,还有几位老道的管事,这几日再聘几位有经验的奶妈和接生婆也罢了,又能有什么危险?”
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柳云容舍不得他这样奔波。
萧御霆粗粝的手指不轻不重的**女人嘴唇。
“我就想与你待在一处,不成吗?”
柳云容猛的红了脸。
萧御霆这家伙,自打失忆以来,仿佛就仗着他忘了前程往事,说起情话来没轻没重的!可能他自己也意识不到这是一句惹人心驰神往的调情之语。
他说的如此坦然,就好像在说‘明天早上吃什么’一样,搞得柳云容害羞紧张,可见他满脸坦然,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度反应。
“世子!您就别逗我了,跟您说正事儿呢。这样来回跑也不是办法,若朝中突然有什么紧急的事,您若是赶回去不及时岂不成了大罪?况且,妾身也担忧府中老夫人和侯爷,有什么事您得坐镇。”
萧御霆轻叹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头顶。
“怎么就是个操心命。”
柳云容娇蛮地斜睨他一眼。
“总归是你家的事,我管多了是吧?”
“哎,我没这意思。”
小女人佯装生气,萧御霆赶忙直起身子去哄她。
二人在帷幔下闹了好一会儿,直到萧御霆被她吐气如兰的娇呵声闹得头脑发昏,身子紧绷,二人才堪堪停下来。
男人幽怨地瞪她:“非要闹。”
柳云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只能目送男人去洗冷水澡。
一刻钟后,萧御霆复回到床上。
柳云容不敢再招惹他了,便问起正事:“世子,咱们家与定远伯爵府可有交情?”
萧御霆沉默了一瞬。
“你想问什么?”
柳云容翻身起来,一五一十说了今日彩凤拼死来见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萧御霆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见状,柳云容心中惴惴不安。
她如今倒是能确认萧御霆对陈秀滢的确毫无情义,也不愿与她产生交集。
但萧御霆的意思还是,徐徐图之。
毕竟,陈秀滢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也是门阀和新贵之间的结合,若她突然间殒命在侯府,一切都很难向上头交代。
柳云容见他十分不高兴,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也有些丧气。
或许他还是不愿轻易帮自己除掉陈秀滢。
如今彼此都有为难,柳云容已经想通了,不愿再叫这件事横在他们中间,成为一根刺。
于是,柳云容放软了身段,主动道,“罢了,总归这事也不好处理,若世子不愿掺和……”
不等柳云容说完,萧御霆倏然道,“在春山棋院与大哥用棋谱交友的那个女子,便是横死在城隍庙的定远伯爵府庶女。”
柳云容震惊的张开嘴巴。
她脑海中各种零碎的信息全部拼接在一起。
连上了!
一切都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