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看的是一支在华夏国内俗称“驳壳枪”的莱茵造C96毛瑟自动**。驳壳的意思是这种大型战斗**可以将木质枪盒接驳在枪握柄,当做枪托使用。国内对这种**的叫法很多:“盒子炮、二十响、快慢机、大肚匣子、大镜面匣子”。但真正的官方华夏名字叫“自来得”**。
亨特前世的作为一个华夏人,当然对这种枪有种亲切感。以前只在博物馆见过,**放在眼前还是第一次,忙站身来双手浑身乱摸,想把之前开车时带戴过的白纱手套掏出来,准备拿在手里好好观摩一番。
摸了半天未果,才想起手套放在车上手套箱里了,正想去其他展位买或借时,一双白细纱手套递到亨特面前。亨特抬头连忙致谢,才发现手套是个极其漂亮的姑娘递给他的,
这姑娘是个亚裔,年龄大概25、6岁,典型的东方美人相貌,不施粉黛的俏脸上有两个小小的梨涡,乌黑的长发束成高马尾。身高约1米75左右,在亚裔女性里算相当高挑的。打扮也颇为热辣**,上身一件低胸露腰的白色紧身T恤,胸前山峦起伏,事业线深不见底,小腹平坦,隐约可见腹肌。下身一条低腰牛仔热裤,雪白的长腿晃的亨特眼花。脚蹬一双黑色厚底马丁靴,更显身高。
姑娘站在摊位里,手上递过来一双白色细纱手套.笑道:“你还挺懂规矩的嘛,怎么,你个大老外也对这枪感兴趣?”
“谢谢,美丽的女士”亨特道谢:“您是华夏人吧,请允许我纠正您,在这里,您才是外国人吧!”
姑娘一愣,咯咯娇笑道:“没错,我是华夏人,我叫辛迪,这位长官怎么称呼?”
“叫我枪手”
女孩再次一愣,反应过来,笑道:“原来是亨特长官,中尉,你们麦国人也喜欢毛瑟**吗?我还以为你们只对**感兴趣。”
“我叫亨特,不叫亨特长官。“亨特纠正道:“我的确喜欢这种大型战斗**,我知道,你们华夏人对毛瑟**的喜爱就像我们麦瑞肯人对**喜爱一样。不过,据说这枪并不太好控制,由于设计问题,此枪重心靠前,射击时特别是连发速射时枪口上跳严重。另外作为**,用来自卫体型和重量太大,用于野战进攻火力持续性和精准度也远不如***。而世界各国中唯一大规模装备这种毛瑟自动**的就是旧华夏,不知这是何故?”
亨特前世虽然走私过军火,但对**的专业知识和历史发展并不熟悉,所以有此一问。
女郎微微一笑,刚要回答,就看见一个亚裔胖老头提着裤腰快步而来,走到摊位后一迭声的道谢:“幺妹儿,谢谢你咾,年龄大咾,肠胃不好,昨天晚上又吃油腻咾,谢谢你帮我看摊摊哦!”
“没啥子得,姜爷爷,要不是你坐到休息哈会,我再帮你看一会!”
听着两人用正宗的川渝话对话,亨特一股久违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前世韩枫是天南人,天南紧邻西川渝都,三地人说话口音接近,而韩枫的初恋就是一个来自渝都的警校学姐。于是插话道:“原来两位都是来自华夏川渝啊!”
胖老头姜爷爷和辛迪同时转头看着亨特,辛迪惊讶道:“原来你听的懂我们说话啊!”
亨特点点头,看着辛迪因惊讶微微张开红唇,突然戏谑心起,故意用一口不算标准但却对听的出是川渝口音的华夏语道:“娶川渝婆娘,享背时人生。”
辛迪一愣,咯咯娇笑用川渝话问道:“哪个教你的哟,都是些啥子嘛!你还会说啥子话嘞?”
“给劳资爬,劳资蜀道山!”
“哈哈哈哈哈”辛迪笑得直打跌,抹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道:“绝对是跟哪个女娃子学的,女朋友?”
亨特不否认也不承认,岔开话题道:“和一个朋友学的,就会这么几句,对了,辛迪小姐,您还没为我解惑了!”
辛迪白了亨特一眼,老大不好高兴道:“不老实,不想给你说唠!”
姜老头打圆场道:“长官,你问辛迪什么?我帮她回答。”
亨特对川渝女孩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个性习以为常,甚至隐隐有点享受,不以为意道:“我们刚才聊到,为什么旧华夏军队会如此喜爱毛瑟**。”
姜老头恍然大悟道:“原来长官是看上我收藏的看家宝贝了。为什么旧华夏军人会喜爱毛瑟**有两方面原因 ,我们坐着聊吧。”
姜老头请亨特和辛迪坐下,辛迪虽然不高兴,但也没拔腿走掉。一起落座后,姜老头摸着花白的胡子道:“要说旧华夏军队为什么大规模装备毛瑟**,有两个原因。一是当时华夏国内军阀混战,西方国家对当时的华夏采取过一段时间的武器禁运,特别是像***之类的自动武器严禁流入旧华夏,而毛瑟**是**,不在禁运范围内,所以钻了空子,大量流入旧华夏。第二是当时华夏军队装备落后,团级部队几乎没有什么山炮、野炮之类的压制火力,轻重机枪也比较少,所以对短距离突击的要求比较高,而当时的***无论是mp18花机关还是M1912哥谭打字机都价格不菲,无法大量装备。”
“毛瑟**长管速射型配备20发弹匣,接驳上做枪托的枪盒,就是一支不错的***替代品,所以当时的华夏军队军阀们都大量进口,装备自己的卫队和精锐突击队。在旧华夏军队中的特有的编制里,**排或**连就是全部装备毛瑟**的精锐部队。
“原来如此,那你们如何解决枪口上跳问题,辛迪小姐?
辛迪的小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看到亨特脾气好,还懂得搭话,有当耙耳朵的潜质,于是虽没好气但还详细回答了亨特的问题:“第一当然是接驳枪盒,不过这种枪的枪盒太大,不方便携带。而且,侦查部队需要隐匿携枪,所以只能靠射击动作来控制。
说着,辛迪带上手套,在得到姜老头的允许后单手持枪,对亨特道:“与你们西方国家普遍采用**据枪方式不同,我们一般这样据枪……”
辛迪放下手臂,小臂曲起,握住枪柄的手抵住腰间,模拟开枪时的后座力道:“可以用腰部的力量更好的控制后坐力,缺点是无法瞄准,不过**本来就不是什么远程精确射击武器,而且在旧华夏能用盒子炮的。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油子,靠感觉开枪也能命中目标。至于在遭遇战里需要全自动射击时枪口上跳问题,我们只需……”辛迪手腕翻转,将枪身与腰形成45度角,枪口微微下垂。笑着看了亨特一眼,不再说话。
亨特不明所以,站起身来学着辛迪的动作,模拟一下并不存在的**连续发射时的状态,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这样就变成倾斜扇面扫**,真是个天才的解决方式!”
辛迪和姜老头齐声大笑。两人重新落座后,姜老头笑道:“幺妹儿硬(读eng)是要得,你要能说出这枪的型号和出产厂,爷爷我逗给你打个血折!”辛迪回头看了一眼故意装听得似懂非懂的亨特,用英语给亨特解释:“姜老爷子要考校我一番!”
辛迪也不扭捏,拿起**侃侃而谈:“早期的C96被叫做经典型,批量生产的第一批次被称为M1896型,7.63毫米口径,固定10发弹仓,配木制枪盒,国内称盒子炮”。
辛迪把枪身翻打平,指着光滑如镜的机匣比划道:M1896刚出来的时候不是这样,机匣左面,就这里,扳机正上方有个矩形凹槽,右面和左边的凹槽一模一样,就是面积稍微大点。枪柄两面的机匣上方也有个正方形凹槽。有人说开出这些凹槽是为了减重,也有人说这纯粹就是个装饰。”
这段话辛迪为了照顾亨特,用英语描述,看亨特听的津津有味,辛迪心底暗自得意,嫣然一笑继续道:
“1899年的时候,伦巴第海军向毛瑟厂订了5000支C96。这一批C96的样式M1896型的比起来,就有很大的变化。”
“由于伦巴第海军给的价格偏低,为了简化工艺节约成本,这批枪的机匣表面既没有凹槽,也没有铭文,连上标都没有,就是光溜溜的一整块平面。为了不积水,减少海水对枪身的腐蚀,除了采用特殊的烤蓝工艺外,机匣两侧打磨得特别光滑,跟镜子似的,这个批次的名称就叫M1899,少量流入了旧华夏以后,就有个俗称叫大镜面或镜面匣子。不过这枪产量不大,除了伦巴第海军5000支订单,之后断断续续又接着造了大概20000支,然后就停产了。所以这么说来,莱茵造的大镜面匣子一共也就25000支上下,特别稀罕。所以你老爷子才当做看门宝贝吧!
“不错不错,所以,这是支m1899喽?” 姜老头狡黠的反问道
辛迪娇嗔道:“别急嘛老爷子,我还没说完呢。”辛迪继续举着枪道:“这枪在中国也有仿制品,津门大沽造船所曾经小规模仿制了一批盒子炮,专门装备当时北洋**的交通部护路军。大沽造船所虽然主业造船,但也制造了很多轻型**。不知当时船厂是怎样考虑的,生产的这批盒子炮也和m1899一样,机匣表面也没凹槽,没铭文,没商标,啥都没有。材质和工艺也和莱茵原厂产的几乎一模一样……”
“对喽,那我这宝贝到底是莱茵原厂的m1899还是大沽造船所仿制的大镜面匣子呢?老姜头笑眯眯的问道。
辛迪指着枪机导轨自信道:“看这里,莱茵原厂的m1899枪机导轨略短,其末端和枪尾拉机柄尚有一小段距离。而老爷子你这把镜面匣子的枪机导轨长到与枪尾的枪机拉柄前端差不多平齐。所以,这是一支如假包换的大沽造镜面匣子!而且……”
老姜头刚想拍手笑,见辛迪还有下文,急忙追问道:“难不成你还能再看出点什么。”
辛迪点点头道:“这支镜面匣子的品相相当的高,不但没有一丝锈迹,而且机匣的烤蓝都未完全褪去。枪身内部零件咬合紧密,摇晃时没有丝毫异响,木质枪柄都快盘的包浆了,一看就是原装手柄,而且整枪枪油味浓烈,说明不管是枪的前主人还是姜老爷子您对这支镜面匣子非常爱惜,时常保养。但就这样一支品相极佳的大镜面却有一处缺陷……”
辛迪指着枪管前端道: “这里的固定式准星被磨掉了。”亨特急忙凑眼一看,果然枪管上光秃秃一片。
辛迪笑道:“从磨痕上来看,磨掉时间已经很久了,很可能刚出厂就被磨掉了。
老姜头故作惊讶道:“既然你说这枪的原主人如此爱惜枪,为何要将准心磨掉?”
“开始我曾经说过,一些侦察部队的老兵不携带枪盒,为了方便快速出枪,一般都是把枪插在裤腰或腰间武装带上,为了避免出枪时准心挂住武装带或裤腰,就会在拿到枪时把准心磨掉。所以这支镜面匣子原主人一定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兵,而这是一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杀人利器。
老姜头仰天长笑,拊掌赞道:“幺妹儿果然霸道,全都说对了,这就是一只大沽造镜面匣子,枪下小鬼子亡魂不下数十条。罢了罢了,老汉我既然话已出口,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幺妹儿,10000麦元这枪就归你了。” 话虽如此,老姜头**枪身。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辛迪抿嘴笑道:“m1899存世的本就稀少,品相这么好的更是罕见,之前有一支8成新的都卖到了15,000麦元,大沽造更难得一见,10000麦元真是打了血折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