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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长夏目光如寒星般看向白安月腕间的赤黑手镯，那镯子身上的纹路似是活物。
难怪初见之时她便觉得奇怪，原来那镯子里竟锁着一缕黑龙残魂。
“你若真当我是恩人，那便即刻放了凌家兄妹。”宋长夏声线冷冽如冰。
白安月眉心微皱，似乎有些刻意雕琢的为难。她犹豫片刻，才回答：“若恩人能帮我夫君再续生机，我愿意放了凌家兄妹。”
“怎么帮？”宋长夏问。
白安月取下腰间银铃，递给宋长夏，“这是当年恩人赐于我的法器，黄泉铃。它能聚魂锁魄，正因有它帮助，这么多年我才能留住夫君元神，并分他半具身体使用。”
宋长夏心中略微诧异，没想到白万霖居然是靠依附白安月而活，难怪他们如此形影不离。
她质疑道：“既然此铃如此重要，那你又为何将它送于凌岳岚？”
“因为凌岳岚的身体非常特殊，是百年难遇的虚谷之体，能容万物而不排斥。她正是我们夫妻二人的改命之人。”
“如何改命？”宋长夏质问。
“只要我们夫妻二人与那具身体融合，便不再惧怕天道法则，可以自由行走在外面的世界，真真正正地活下去。”白安月低声回答。
宋长夏目光犀利，神色暗沉，“你们想逆天改命，成为天道法则允许的存在，岂是那么容易的事。即便那具肉身完全隐藏了你们的气息，也无法长久瞒住天道。”
她语气陡然加重，“除非，你们窃取了足够多的凡人因果，占为己有！”
宋长夏怒意滔天，一拂袖，白安月再次跪在地上。
白万霖立刻将她扶起。
白安月则大声反驳：“我们只是想要活下去，又有何错！”
“窃他人生机，让自己活命。如此行径，即便天道允许，我也不允许。”宋长夏看着面前二人，“如果当年的你们也是如此，我根本不会出手相救。”
白安月轻笑，“恩人是大能之人，当然可以如此洒脱。但我们不是，若没有这盾天大阵的庇护，我们早已灰飞烟灭。可是，我们又有何错！
您自己也曾说过，世界万物平等，皆有存在之意。那为何，他们可活，我们却不行。
这改命续命之法，还是您亲手所创。您自己何尝不是为了救活一人，而拼尽全力逆天改命，又有何理由指责我们！”
宋长夏微怔，以前的事她不记得，但潜龙洞内，她确实也想为怀瑾再造一具肉身。
虽然她引的是那些无辜枉死之人的因果，但她的做法与白安月也没有什么不同。
“月儿……不用多说，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做主。”白万霖说道，“那法器是恩人所赠，恩人若想取回便取回，我们不会挽留。”
白安月随即将银铃递到宋长夏面前，“请恩人收回法器。至于凌家兄妹，我是不会交出的。”
白万霖的元神搂住妻子的腰，低头温柔说道：“月儿，我能以这种形态一直待在你身边，已经知足。是天道不允，不怪他人。”
宋长夏轻轻一挥手，那骷髅银铃自动飞到她手中。
“叮铃铃......”
她轻摇银铃，顿觉神清气爽。
看来这银铃确有让人神智清醒之效，亦有收魂锁魄之能。
她仔细查看银铃，眼中金光闪过，运转法力探入银铃，想探查那封印之后的东西。
可法力刚刚触及银铃封印的刹那，数道黑雾飞涌而出，化作狰狞图腾，顺着宋长夏的手臂急窜而上。
宋长夏低头看向手上的黑**腾，眼中寒光凌冽。
这图腾她曾在萧靖川身上看见过，没想到，今日在这里还能遇见。
那图腾蔓延速度极快，瞬间便爬满脖颈......最后连双眼都被黑**腾填满。
宋长夏双臂瞬间下垂，两眼目视前方，呆立不动。
萧靖川当时没走到的最后一步，如今宋长夏也算替他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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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月她脚下骤然间黑雾弥漫，之前被宋长夏捏碎的那条黑龙再度凭空出现。
白安月站在黑龙头顶，一改之前的恭敬，双手负于身后。
她眼中满是嘲弄、轻视，“我亲爱的姐姐，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如此自负。”
“其实，从踏入凌岳岚房间那刻，我便闻道了那丝熟悉的墨香。我本来只是怀疑，其实并不能确定，毕竟我可是亲眼看着你魂飞魄散的。”
她招招手，宋长夏便主动来到她面前。
“你用空境制造出这方小世界，又以墨香为引，将我们悄无声息地引进来。
在这里，你便是主，是天道，是任何你想成为的人……你自以为能掌控一切，可惜，你失忆了，变蠢了，而且还如此轻敌。”
“真正的天道之力，又怎么被这黑龙残魂之力抵挡。你骗我将那些凡人魂魄放出，是想救他们吧。”
“哈哈哈……”
白安月突然大笑，“即便你带走他们，也救不了他们。”
她一挥手，那骷髅银铃开始晃动震颤，阵阵铃音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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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往山下奔去的萧靖川忽觉胸中骨簪滚烫炙热，立刻停下脚步。
他身后，陆文亭，周一南和林堃三人也突然停住，抱住脑袋，直摇头。
“头好痛……”
“宋长夏”立刻解下腰中水囊，递到三人面前，“喝下去……”
“这是什么？”陆文亭面色痛苦，疑惑地问。
“不要问那么多，喝就是了。”宋长夏催促。
“师父，我喝。”
就在陆文亭犹豫之时，周一南毫不迟疑，拿过水囊，仰头连灌几口后，顺势递给了林堃。
林堃同样没有任何犹豫，公子给的即便是毒，他也照喝不误。
陆文亭见此，表情尴尬地将水囊中剩余的水喝得一干二净。
萧靖川摸着骨簪的位置，心中不安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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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白安月看向空空如也的四周，“那些魂魄为什么没有回来？”
白万霖拿过银铃查看，猜测道：“莫非是她在上面做了手脚？”
白安月转头看向宋长夏，挑起她的下巴，“姐姐，告诉我，那些魂魄在哪？”
宋长夏表现得非常听话，一字一顿地回答道：“在萧靖川身上。”
“萧靖川在哪？”白安月再问。
“走了。”
“走了？去哪了？”
“天狼堡外，黢影峰内……”宋长夏不仅口述，还挥手打开了影像传送。
虚空影像中，萧靖川几人正奋力往山下跑去。
“不可能！”白安月突然说道，“只要盾天大阵还在，他们就不可能离开天狼堡。”
“我破了盾天大阵！”宋长夏轻描淡写的声音传来。
白安月的情绪一下被激怒，“不可能！白安恬，你一个假圣女，如今一缕残魂拿什么破阵。这盾天大阵乃老祖所设，根本无人能够破解。”
“天道便可破…”宋长夏依旧淡定地说道。
“闭嘴，立刻将萧靖川带来。”
白安月一把扯下宋长夏的面纱，本想看看她好姐姐窝囊的模样，没想到却惊得踉跄后退。
白万霖扶住后退的白安月腰身，看向宋长夏。
这张脸，他好像见过！
他盯着宋长夏面容出神，脑中嗡嗡作响，竟开始隐隐作痛。
“月儿……”
白安月立刻回神，握住白万霖的手，“夫君，你怎么了？”
“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头痛。”
白安月立刻说道，“夫君，你还是先回到月儿体内，好生休养。”
“不用，我没事，忍忍就好了......”白万霖摇头。
“那夫君站我身后，不要离开。”
白安月拉出一道法阵，将白万霖护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