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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长夏抬手指向外面,“那位实力非同一般,或许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
萧靖川挑眉:“你是指小夏姑娘?”
宋长夏颔首。
今夜的天狼堡,灯火通明,人影攒动,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楚江、楚山大步流星跨进院子,来到白万霖面前,恭敬作揖禀告:“主子,全堡上下都找遍了,就连大当家的房间也找了,始终未发现八姨**踪影。”
白万霖斜倚在雕花躺椅上,白安月依偎在他怀中。
他指尖捏着羊脂白玉杯,轻轻转动,闻言冷哼一声,杯中茶汤骤然凝结成冰,“咔嚓”一声,茶杯碎裂,化为齑粉。
他怀中的白安月见状,水袖轻抚,齑粉顺势飞到她掌心,转身消失无踪。
白安月朱唇微启,音如春水,柔声劝慰,“夫君莫要动怒,那萧靖川纵有通天本事,终究也只是凡人。只要盾天大阵还在,他便插翅难逃,找到他们不过是迟早之事......”
白万霖周身寒气立刻消散,脸色柔和下来,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月儿所言极是,在这里,终究一切都由我们说了算。只是那萧靖川,本是为夫为你选的礼物......”
白安月垂眸,一脸羞赧,“月儿有夫君一人,便胜过人间万千......”
白万霖心情大好,挥手屏退楚家兄弟,“下去吧,继续搜寻。”
“是,主子。”二人立刻领命退下。
白安月指尖轻挥,雕花大门便自动关上。
她手掌翻转,之前消失的齑粉再度化作茶杯,重新出现。
她轻轻摩挲茶杯边缘,将其递向一旁,眼波流转,道:“火焱,来......喝了它。”
一直静立在白万霖左侧的火焱,忽然闪现在白安月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茶杯再次消失。
白安月指尖轻搭在白万霖胸前,仰头在他唇角轻吻了一下,“夫君,该喝药了。”
“好。”白万霖温柔地凝视着白安月,原本清明的眼眸却逐渐被墨色渲染。
他起身,走向火焱.......
轻翘的唇角下,一颗尖利的獠牙若隐若现......
.
獠牙刺破皮肤的瞬间,预想的疼痛感并未袭来,反而有一股奇怪的酥麻感,顺着那冰寒的尖牙迅速蔓延,爬过她的脊椎,冲向四肢。
李织络不受控制地努力伸张着身体,全身的神经似乎因太过酥麻震颤而痉挛纠缠在一起。
她闻到了甜美的血腥味,还有先生发间的清香,一闭眼便清晰地感知到血液在外力吸食下,正汩汩地离她而去。
攥住先生肩膀的手指不知觉用力,她本能地后仰,拉长的脖颈如优美的天鹅,完美的曲线却散发出诡异的死气。
无名的**如电流般窜遍全身,直冲大脑,催促她忘记一切,迷惑她心甘情愿地沉溺在这诡异渴望之中,不要清醒。
李织珞微微睁眼,泪眼婆娑,迷离的目光漫无目的地飘移,在看到一物时,却立刻清明。
春夏的尸体,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板上,诡异地躺着。
那姑娘早该死了。
李织珞轻蔑地瞥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今早,春夏还在她面前暗暗炫耀,有意无意地露出脖颈间的红痕,提起青溪村圣女的过往。
这丫头早已与她离心离德,无论是在蛟龙堡,还是在这丰州城,她惯会专挑她的伤口反复蹂躏。
确实该死!
可却不能死在她的手上。
春夏真正的主子,不是她,而是先生。
春夏爱慕她的主子,却也死在她最爱的主子手下。
何其讽刺!
就连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即便已经死亡,却依旧保持着如痴如醉的深情。
李织珞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她感觉自己的血似乎都要被吸干了,她瞥见自己的影子扭曲成了藤蔓状,缠在身前男人身上。
不行!
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
她还不能死。
“先生......”
李织珞的声音软糯而虚弱,却如一记清泉,唤醒了身前的男人。
“先生......”
“嗯?”
低沉的男声贴着她的脖颈溢出。
李织珞余光再次瞥向春夏的尸身,一丝清明再次回笼,她断断续续道:“先生...今夜...有约......”
埋在她脖颈间的男人猛然抬头,拿起一旁的狐狸面具快速戴上。
今夜不知为何,他竟会失控,异常饥渴,险些误了大事。
脱离了掌控的李织珞虚弱地瘫倒在床上,她慢慢撑起身子,望向已恢复如常的男人,“先生今夜可要带织珞一同前去?”
“今晚相约的是位贵人,你不宜露面。”狐狸男冷淡地整理着衣襟。
李织珞立刻强撑着身体,起身下床。
她赤脚走到衣架前,取下狐皮大氅,回到先生面前,为其披上。
“先生,这北境的冬夜苦寒,此时更深雪重,定要多加保暖。”
“嗯......”
狐狸男拉拢大氅,推门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屋内,李织珞站在春夏尸身旁,无声浅笑,如地狱使者般凝视着春夏。她从怀中取出一瓷瓶,将其粉末洒在春夏脖颈的伤口上。
那冰冷的尸身骤然间变得通红,仿若有火焰在体内炙烤,瞬息之间分崩离析,焚为灰烬。
李织珞面无表情地扔掉手中瓷瓶,没再看春夏一眼,转身,如幽魂般赤脚走出房间。
在她离去后,暗卫立刻出现,将所有的痕迹清扫殆尽。
.
冬日的月光,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将丰州城的夜劈成了青白两色。
这场雪,入夜后才姗姗来迟,却已遮盖了半个世界。
汀兰居那悠长的连廊,在雪夜中拉出长长的影子。身着单薄红衣的李织珞就像一粒烛火,在这阴影中漫不经心地游荡。
她突然停下脚步,越过栏杆,赤脚踩在雪地上。
墨发与红裙在雪中旋转,舞出此时此刻最美的风景。
李织络脚下一扭,任由自己轻盈地倒向雪地。她躺在白雪之中,仰望夜空,多么希望自己还如这白雪一样纯净。
在这丰州城内,在这院墙之外,她的心上人,与她近在咫尺,却也相隔千里。
可她却无颜去见他。
萧言舟,我的信你看到了吗?
……
天狼堡内,宋长夏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李织珞。
她心中暗道:果然,她不能随随便便跟人许下承诺。她答应帮李织珞送信,可信如今还在她身上。
莫非李织珞遇到了危险,她那缕执念才会飘到她这里,提醒她,完成承诺。
宋长夏在心中暗自决定,此次出了天狼堡,她一定第一时间去帮李织珞送信。
她起身走到窗前,观察外面的情况。
天狼堡内,搜查的动作从未停歇,就连凌岳岚的房间,也被查了三遍。
每次,他们都躲进画中,待搜查者离去再现身。
小白看向宋长夏,有些不耐烦地嘟囔:“都这么久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不急,她马上就到......”宋长夏已感知到宋小夏的气息,她此时正在朝这边靠近。
萧靖川坐在宋长夏对面,左手肘支在旁边几案上,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吱呀......”
房门被推开。
火焱跨步进入,反手关上房门,径直走入内室,来到床边,和衣直接躺下。
他双手平放在身体两侧,呼吸减缓,陷入沉睡。
屋内三人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他们并不存在一般。
片刻后,一缕元神从火焱体内飞出,站在三人面前。
宋小夏摸着脖颈,嫌恶地打了个寒颤,“老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