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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敲打着法槌大喊:“休庭,择期宣判......”
陈严知道,卢迪诺的那一刀是朝着要害去的,根本不给军事法庭抢救的机会。
“择期宣判”其实没有了必要,因为“被审判人”已经死亡。
卢迪诺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他甚至比外科医生都熟知心脏的位置。
在内务部队的推搡下,陈严离开了军事法庭,而外围等待结果的贝市市民也纷纷狐疑起来。
陈严决定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当贝市市民得知了法庭上的真相,这里肯定会发生暴力冲突。
陈严也希望这是一件好事,就让卢迪诺的以死明志,唤醒心存侥幸的塞国人民吧。
一场“审判”以此种形式收场,总参谋部的人却变本加力,开始了对卢迪诺老部下的严格审查。
置身漩涡之中,陈严也好久没有见到过德约科了,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在卢迪诺的葬礼上。
在参加葬礼之前,耿大使特别叮嘱陈严,只能以私人身份前往。
一位少将,卢迪诺的葬礼显得有些寒酸,肯定是塞国的高层授意过,要尽快平息这场风波。
棺椁放入土坑,覆上黄土,陈严却发现简单的墓碑上被刻了中、塞两种语言的文字。
——丢掉幻想,准备战斗。
这是卢迪诺生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也被当做了他的墓志铭。
参与葬礼的人数不错,但是墓地外围的人却不少。
一大群内务部队的士兵,拼命地阻拦贝市市民想要前往献花的脚步。
德约科的双眼通红,神情疲惫,他似乎是被总参谋部的审查搞的心力交瘁了。
随着祖国大使馆的恢复外交工作,也在祖国的努力下,塞国的保守派和反对派被打压,风波慢慢归于平静。
在祖国的授意下,由总 统武锲齐授权,由塞国国防部主办,一场大型防务展拉开帷幕。
参与完最后一场在塞国的军事活动,陈严等人回国的日子也不远了。
但是陈严感觉,好像还有点什么事将要发生。
位于贝市的国际会展中心,这次的防务展规模不算大,最起码比祖国珠江之畔的防务展规模要小得多。
不过也借着此次机会,各国位于塞国的使领馆恢复外交工作,也算是彻底宣告这次由镁国主导的“颜色ge名”的挫败。
不仅有耿大使代表祖国出席防务展,而且,塞国总 统武锲齐也亲自参加,陪同的还有国防部长和总参谋长。
防务展上,来自祖国“北方工业集团”的产品被放到了C位,最显眼的地方是飞鸿—92A察打一体无人机,和FK—3防空**单元。
这两款武器,也在这次混乱中立了大功。
在FK—3防空**单元的旁边,还展示了一堆“破铜烂铁”,正是F—22隐身战斗机的残骸,其上还写着说明: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这是隐身战斗机。
看着这堆“破铜烂铁”,陈严也哑然失笑,经典的塞式幽默。
当年使馆的被炸,究其原因,到如今也在网络上议论纷纷。
有人声称是我们得到了一块F—117的机翼残骸,真真假假,陈严也是无从分辨。
不过眼前的这堆“破铜烂铁”,陈严自豪地笑了:“我们有更好的!”
沈逸飞在会场上溜达了一圈,显得有些失望:“没啥新鲜玩意儿。”
陈严看着一些来自小国的参观团队,眼神中却满是羡慕的神情。
他说:“虽然这些武器都是外贸**版,不过也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求得。”
在防务展上,陈严还遇到了多日不见的德约科。
这小子今天收拾的油光水亮,军装**明显被熨过,裤缝线笔挺,还细心地将皮鞋擦拭的可以照人。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德约科要去约会呢!
和以往接触不同,今天的德约科表情严肃,还非常正式的和陈严握手:“空降兵陈严中尉!”
如此正式的称呼,让陈严感到非常不适应,讥讽道:“德约科,你抽什么风?”
德约科并不理会,用非常正式的语气说道:“陈严中尉,我们就在今天告别吧。”
陈严更是大惑不解,虽然马上就要回国,但却是在下周一,还有两天的周末时间呢。
毕竟并肩作战过,陈严还打算利用这周末两天,好好地和德约科吃顿饭、喝次酒。
陈严故意用不满的语气反问:“怎么,不打算前往机场送别了?”
德约科重重地点点头:“抱歉,我不能去为你们送别了,我没有机会了。”
什么叫“我没有机会了”,陈严再想询问的时候,德约科扔下这句话已经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陈严困惑地搔了搔脑袋,却发现隔着军帽,他索性放弃了。
沈逸飞也凑过来疑惑地嘟囔道:“这个德大毛子,搞什么名堂?”
陈严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
突然,防务展上一片混乱,间或有人高声尖叫:“拦住他!”
陈严侧目视去,大群内务部队向着防务展的中心狂奔,那是塞国一众高层站立的位置。
巴尔干半岛可是第一次大战引燃导火索的地方,难道有人想要效仿,刺杀某位重要人物?
想到耿大使也在那个方向,陈严急的大叫:“快走,去保护耿大使。”
沈逸飞狂奔着追上陈严的脚步,担忧地提醒:“我们连把枪都没有。”
陈严单手甩臂狂奔,也顾不上扯动的伤口生疼,他咬牙说道:“哪怕用我们的身体挡枪子!”
一时间,防务展上的人群就像牲口一样纷乱起来,陈严从拥挤的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德约科!
陈严心中狂呼:“这个德大毛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还未等跑到近前,陈严听到枪声炸响,随后连开三枪。
只见德约科平端着一支正在散发硝烟的**,在他面前三、五米远处,一个衣冠楚楚的塞国高层倒在了血泊之中。
内务部队的人蜂拥着扑上去,德约科却突然调转枪口,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毫不迟疑地扣动了扳机。
待到陈严跑到近前时,武警的海外支队早已经耿大使层层保护住。
看到血泊中的两具尸体,除了德约科,陈严也分辨出另一具尸体的身份。
他是塞国的总参谋长,主导审判卢迪诺的幕后黑手,军方中保守派、反对派和亲西派的一号人物。
同时,陈严也瞬间猛醒,原来这就是德约科所说的“我没时间了”。
虽然陈严口口声声地说没有把德约科当成战友,其实在内心里,早就是了。
德约科作为塞军内部青年军官的代表,也是卢迪诺的亲信部下,相信两人之间感情深厚。
此刻,德约科只身刺杀总参谋长,并在刺杀成功后饮弹自尽。
也许是为了给卢迪诺报仇,又或者是为了拯救他的国家。
一众空降兵还沉浸在悲伤之中,耿大使却分开了武警的层层保护走过来。
耿大使拍了拍陈严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还有得救!”
当然不是行刺者或者遇刺者,而是这个国家,还有得救。
陈严揩去眼角的泪水:“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