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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敌人向着木屋走了几步,脚下踏起烂泥,响起一串“卟叽卟叽”的声音,他又满脸嫌弃的停下了。
因为雨雪天气,林场的小路很是泥泞,再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炉渣,更是显得肮脏。
敌人放眼远处,除了自己和林场老头,再无第三个人的脚印。
敌人嫌弃的看了一眼肮脏的地面,再看了一眼同样肮脏的西里尔老人,回身向卡车走去。
——“这里不会有人的,我们走吧!”
矗立良久,西里尔终于转过身向小木屋走去,任是天气寒冷,他的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休息的时间也差不多了,陈严向西里尔老人告别:“为了不给您添麻烦,我们还是走吧。”
西里尔点点头:“也好。”
却转头向德约科问道:“你们想要去哪?”
德约科用眼神向陈严询问,可是并没有得到“可以说”的应允,他只能摇了摇头。
西里尔笑了:“如果需要的话,你们可以把伐木场的火车开走。德约科你个小兔崽子,不要以为你曾经偷偷开过火车,我和你的父亲不知道!”
为了方便伐木场的木材运输,有一条专用的铁路线修到了这里,不算长,共计五十几公里。
陈严快速看了一眼铁路线路和将要前去的方向相差不远,可以顺路搭一下“便车”。
锈迹斑斑的铁轨上趴着一辆老旧的内燃机车,苏制的,生产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
西里尔老人跛着脚,把沉重的启动电池搬进机电室,接驳好控制电路后大喊了一声:“小兔崽子,可以启动了。”
德约科钻进发动机舱,这里配置了一台3800马力的SD60发动机,型号也很是老旧。
德约科按下储能开关,高功率的电流经过,“嘶嘶嘶”的电流声清晰可闻,随着储能结束,发动机发出“呜呜呜”的轰鸣声。
就在这一瞬间,陈严竟然感觉发动机的轰鸣,有点像防空警报的声音。
德约科看来真的有开火车的经验,他不停地扳动油门拉杆,调节发动机的转速,很快运转平稳起来。
内燃机正在热车,用不了多久就能离开了。
西里尔把一个螺丝刀大小的钥匙交给了德约科:“小兔崽子,去吧!”
陈严也走过来向西里尔老人告别,但是,西里尔突然手脚麻利的从德约科腰间把**抢了过去。
陈严顿时大惊,急忙掏出**指过去:“放下枪!”
然而,德约科急忙转身,挡住了陈严指向西里尔老人的枪口:“别开枪!”
随后,用近乎哀求的声音问道:“西里尔大叔,您要干嘛?把枪还给我!”
西里尔表情平静地向前平伸出左手,示意众人不要紧张,右手却利索的蹭着衣服,为**上膛。
陈严如临大敌,他实在想不明白西里尔老人有什么企图,只能继续大喝:“西里尔大叔,请你把枪放下,否则......”
“否则我将击毙你”这句话,陈严竟然一时间说不出来,德约科还在拼命地拦阻陈严的枪口。
就在此时,西里尔突然调转**,指向了自己的肩膀。
德约科嘶声呐喊:“不要......”
枪声响了,9毫米的子弹在近距离将西里尔老人的肩胛骨贯穿,一股鲜血也向后喷出。
西里尔老人关闭保险,随手把**扔回到已经吓愣了的德约科怀里。
疼痛,让西里尔老人沧桑的脸上面容扭曲,他咬紧牙关说道:“你们走后,我将会报警称,有一伙不明武装抢走了火车,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刘红华习惯性地掏出止血敷料上前,西里尔却蛮横地推开他:“不要留下任何东西!”
德约科已经泪流满面:“西里尔大叔......”
西里尔老人突然愤怒地高喊:“还不快走,你们在等什么?”
陈严满怀敬意的挺起胸膛,向战友们高喝:“敬礼!”
西里尔老人痛苦地点点头,以作回礼:“去吧,德约科,去吧,来自东方的达瓦里氏。祝你们好运!”
陈严用力眨眨眼,把眼眶中充盈的泪水挤回去:“我们走!”
火车缓缓启动,西里尔老人沧桑的身影就伫立在风雪中,为年轻的战士送行。
——“塞华友谊万岁!”
——“华塞友谊万岁!”
......
轰鸣的内燃机声,却掩盖不住这一声声告别。
火车行出不远,陈严忍不住瞥了一眼后方,受伤的西里尔老人再也坚持不住,狼狈跌倒在泥水里。
狭窄的驾驶室里,陈严向沈逸飞问:“无人机的续航还有多久?”
沈逸飞敲敲行军电脑的键盘:“最多支撑九个小时。”
陈严瞥了一眼驾驶台,却看不懂纷杂的仪表,他只能向德约科问道:“现在的速度是多少?”
德约科随口回答道:“每小时八十公里,已经是极限了。”
哪怕这是辆货运机车,这个速度也不算快,毕竟这是上个世纪的东西。
就比如国内时常招致吐槽的“绿皮火车”,速度动辄也能达到每小时120公里以上。
陈严估算了一下时间,随后点头确认道:“希望这五十多公里的便车,能让我们跳出包围圈。”
老旧的内燃机车在专用铁路上行驶着,车轮和铁轨摩擦,“哐当哐当”的巨响传递出老远。
这时,陈严听到隐约传来警笛声,急忙侧头看去,伴随铁路的公路上,多了一排排追逐的警车和军车。
和预料中的一样,行踪早晚会被敌人发现。
陈严急忙向德约科吩咐:“趁敌人还没有追上来,减速,我们跳车。”
德约科点点头,将油门拨杆降到底,发动机的轰鸣陡然减小,火车以肉眼可以感知的状态开始减速。
速度降低到二十公里左右,德约科连续挥手:“跳,从左侧跳车,快跳!”
战友们接二连三的跳下去,陈严落地后打了几个滚,瞬间感觉膝盖似乎要被撕裂一般的疼。
身为空降兵,跳伞是家常便饭,现在却又要跳火车。
膝盖上的疼痛让陈严呲牙咧嘴,他惨兮兮地嘟囔:“老子可怜的半月板啊!”
而沈逸飞因为携带着沉重的技术装备,被摔了一个狗啃泥。
沈逸飞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扶正撞歪的眼镜说道:“他酿的,老子差点用脸刹!”
陈严扫了一圈,却发现德约科还没有跳下来。
只见火车顶上冒出一股浓密的黑烟,发动机也发出变了调的轰鸣,老旧的火车也在缓慢地提速。
德约科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