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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行军,其中还穿插着战斗,众人都是疲惫不堪。
可是雪又再次飘扬起来,这样下去,容易发生非战斗减员。
陈严没有使用送话器,追上尖兵组,向德约科问道:“附近有没有隐蔽点,可以休息一下?”
德约科回忆着小时候的记忆,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大约三公里之后有一个伐木场,现在这个时节不适宜伐木,我猜应该没人。我的父亲曾经是那里的工人,我小时候也去过,不过......”
陈严急忙问:“不过什么?”
德约科说道:“那里靠近公路。”
隐蔽和偏僻只是相对而言,人类的生产生活离不开交通,确切地说应该是“公路靠近伐木场”。
靠近公路倒是没什么怕的,天空中有己方无人机,先期预警立刻转移就是。
陈严点点头:“小队已经疲惫不堪了,不能再待在野外了,带我们过去。”
科州的经济很不发达,因为森林覆盖率超过百分之三十,林业在经济中占了很大的比重。
大约半个小时后,前方的德约科打着手势,示意众人停下。
陈严急忙跑过去:“怎么了?”
德约科抬手一指:“有狗,也说明里边有人看守。”
陈严不满地说:“你不是说那里应该没人了吗?”
德约科也搞不清楚状况了:“我记得小时候,秋季才是伐木场工作的时候,之前的空中侦察也没有发现有人员活动的迹象。”
在古老的东方,伐木业讲究“七竹八木”,也就是夏秋之交砍伐树木最为合适,看来放之四海而皆准。
伐木场正中有一个小木屋,屋顶上正冒出袅袅炊烟,旁边的狗窝里趴着一只巴尔干猎犬。
就在这时,陈严听到小木屋发出锈蚀的开门声,“吱呀~”,一个佝偻着背、跛着脚的老人推门而出。
陈严低喝一声:“注意隐蔽!”
陈严还没打定主意,要不要冲进去控制住,或者杀掉看守林场的人,然后众人进去休息。
然而一旁的德约科却兴奋低叫:“是西里尔大叔。”
因为他的声音,猎犬立刻拱起身子,向陈严等人隐蔽的方向狂吠几声。
几支枪口立刻向老人指了过去,幸好那个老人没有理会狗叫,捧起一堆柴火退回到小屋里。
陈严用埋怨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回事?”
德约科解释道:“那是我父亲的老工友,我认识他。西里尔年轻时和我父亲一样,都是反分离组织的一员,我们过去休息吧,他很可靠,不会出卖我们。”
科州还有百分之十左右的塞族人,在这里,也算是有群众基础。
不过塞族属于被压迫的阶层,好的工作轮不到他们,只能做点伐木工、采矿工之类的重体力工作。
但是陈严依旧小心谨慎:“秀才,扫描附近的热红外信号。”
飞鸿—92A降低了一点高度,热成像镜头不停地旋转。
片刻之后沈逸飞汇报:“高空侦察表明,方圆三公里以内,除了屋内的那个老人,就剩下我们和前边的那条狗。”
我们和那条狗?
陈严翻了个白眼,对沈逸飞的措辞很是不满。
德约科这就准备过去叩门,陈严却别有深意地说道:“秀才,组织警戒!我陪德约科一起去。”
沈逸飞当然明白陈严的话里话外,留下三个人向外警戒,自己带着其余人稍远一点的跟上去。
陈严等到警戒兵力到位,这才和德约科一起踏进林场。
路上,德约科苦笑了一下,小声说道:“严中尉,你不相信我们。”
陈严矢口否认:“没有的事儿。”
但是却在心里说了一句:“在战场上,除了我的战友,我不相信任何人。”
还未靠近林场小屋,猎犬又在吠叫不止,木门再次打开,刚才那个老人探出脑袋。
德约科招招手,压抑着声音呼喊:“西里尔大叔,是我,德约科维奇。”
老人大概视力很差,辨认了好久,沧桑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德约科,真的是你。我听说你加入了国防军,我真为你高兴!不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西里尔老人喝止住了猎犬的狂吠,德约科飞跑上去:“德约科大叔,我好想你啊。”
但是西里尔老人却警惕地看向德约科的身后,因为后边的那个年轻人,藏在雨衣下的手似乎握紧了什么。
为了不过度紧张,陈严把**留给了沈逸飞,他却在雨衣下边握紧了92式**。
枪口虚指着西里尔老人的方向,如果有什么状况,陈严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西里尔向后一指:“这个小伙子是谁?”
德约科介绍道:“来自东方的空降兵,陈严中尉。”
西里尔满脸不敢相信,嘴里自言自语了一句:“东方的空降兵?那个红色国度?”
接着,西里尔说出只有他这个年纪才会使用的称呼:“你好啊,来自东方的达瓦里氏!”
西里尔友好的把手伸向陈严,但是陈严却尴尬起来。
陈严的手里还握着**呢,虽然藏在雨衣下边,可怎么去跟他握手?
再抬头看向西里尔似笑非笑的表情,陈严顿时明白,又一个老狐狸,他是故意想让自己出丑!
看到沈逸飞等人已经运动到木屋的后方,陈严“哗啦”一声扯动雨衣,动作自然地把**插回枪套。
这才伸出手去:“你好啊,西里尔大叔。”
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果然,西里尔满头黑线地问:“什么中尉?哦,严中尉,你是想开枪打我吗?”
陈严索性实话实说:“如果我感觉到危险,不排除这种可能。”
德约科有些不满:“严中尉,这是我父亲曾经的工友。”
对于陈严的话,西里尔并没有在乎,却不满地纠正德约科:“不对,我们是战友。”
西里尔招招手:“很显然,你们不是专程来拜访我的,但是进屋吧。”
说着话,环手一指,大喊一声:“后边的几个家伙,也进来吧!你们难道想冻死在这大雪天吗?”
阴暗的林场小屋里,西里尔往壁炉里填了一把柴火,火苗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
清除掉来时的痕迹,众人围在壁炉旁烤火,终于可以喘息片刻了。
轮到孙上明值哨了,他把伪装衣披在身上就准备往外走。
刘红华却悄悄拉了拉陈严的衣袖:“孙上明发烧了,他刚才偷偷问我要过退烧药。”
孙上明这小子,总爱咬牙硬抗。
陈严叹了一口气,准备自己出去值哨。
刘红华近似哀求的说道:“你更不能去。”
外边的雪花飘扬个不停,而小队中已经有人发烧了,作为指挥员的陈严却要时刻保持清醒,万不敢发烧。
也许不会有人来呢,陈严吩咐道:“从窗户,盯紧外边。”
西里尔端来一盘面包,又拿出一罐黑乎乎的奶酪,抱歉地说:“我只有这个了。”
看得出西里尔过的很拮据,这是一盘全黑麦面包,奶酪也是他自己酿的。
在陈严的学生时代,课本上曾经有一篇文章,沙e时代的穷人只能以面包果腹。
当时的陈严还很纳闷,穷人、面包、果腹,这三个词语似乎有些不搭配吧?
因为在陈严的小时候,面包还是一种奢侈品。
后来了解过之后,陈严才终于明白,所谓的面包非彼面包。
国内所称的“面包”,其实是经日式改良的,使用高筋面粉制作,绵软、蓬松、香甜。
但是西方果腹的那种面包,多是粗粮制作,带着酸不拉几的一股泔水味。
国内的面包在西方看来,更应该称为“甜点”或者“蛋糕”。
西里尔用刀子切开面包,围着壁炉烤了一圈,抹上奶酪之后再分给众人。
沈逸飞一口啃上去,差点没硌掉牙,他立刻撇起了嘴,陈严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胳膊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