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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蹭了好长时间,罗贝尔终于带着人返回来了。
毫无意外,花了钱却没有带回应有的食物。
而且,看罗贝尔几人灰头土脸的样子,闹不好还挨了一顿当地平民的拳头。
陈严询问过罗贝尔原因,他说,是谈好价钱并将食物装车之后,当地平民却突然变卦。
当地平民声称,这群军 人根本就没有给钱,意欲抢夺。
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背后肯定有人捣鬼,要不然怎么可能说变卦就变卦呢?
德约科对所携带的给养再一次进行了盘点,剩下的食物只够一支步兵连队,在野外环境下一天之用了。
陈严估算了一下从东方支援过来的时间,然后向德约科建议:“将所有的食物分成三份,我们要做好最后坚守三天的准备。”
德约科要是有更好的办法,就不会来找陈严了,于是急忙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陈严继续说道:“从现在开始,食物定量供应,优先保证一线战斗人员的口粮,所有排级以上军官的食物只能供应普通士兵的一半。你是指挥官,从你开始!”
德约科点头表示赞同,却接着如“圣母”一般的询问:“那轻、重伤员呢?”
陈严无奈地苦笑一声:“只有保证战斗人员活着,我们才会有轻重伤员。”
德约科眼神复杂的看了陈严一眼,终于扭头去下命令了。
在战场上食物不足的情况下,优先供应伤员似乎是个常识。
可惜,那只不过是影视剧上的演绎罢了。
先不谈战场上的恶劣情况,举个很多人都经历过的例子,不需要太过遥远,就在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
大概很多80后还会有印象,那时我国的物资很是匮乏,有点好吃的东西优先给家里的壮劳力吃。
原因也很简单,壮劳力吃饱了,才有力气进行繁重的劳作,才能让一个家庭生存下去。
让“圣母 婊”和“道德楷模”见鬼去吧!
塞国的形势太过复杂,这不是陈严一个外来的军 人所能够改变的。
但是陈严并没有单单指望勒紧裤腰带,来挨过接下来的战斗。
他和沈逸飞顶着脑袋凑到一起,比对着军用卫星和无人机的回传画面,查看着贝拉大桥对面的一切蛛丝马迹。
按照陈严的判断,贝拉大桥对面的部队很繁杂,所以没有系统的指挥和后勤体系。
几百人的部队,敌人的后勤系统肯定会漏洞百出。
而且还充斥着步战车和坦克,单单是油料供应,就十分巨大。
既然自己吃不上饭,陈严也想敲掉敌人的后勤系统,如果能打掉敌人的油料供应就再好不过了。
这也是曹孟德同志除了“好人 妻”之外,最擅长的手段,劫粮道!
可惜对面山高林密,陈严和沈逸飞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都快瞎了,却依旧没有发现敌人的后勤节点。
沈逸飞有点泄气,摘下眼镜来**眼睛,并顺手把陈严口袋里的烟盒给翻了去。
从早上开始,陈严就只吃了一小块压缩干粮,现在早就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抄起水壶狂灌了一大口,胃里的“抱怨”这才稍稍平复下去。
陈严准备抽支烟缓解一下,却只摸到一个空烟盒。
只见沈逸飞嘴上叼着一支刚点燃的香烟,却把最后一支香烟别到耳朵上,然后真诚地“告诫”陈严:“断顿了......”
饭吃不上,连香烟也断顿了,陈严顿时骂骂咧咧起来。
就在这时,陈严听到防守阵地的后方出现了一阵吵闹,他急忙循声望去。
只见贝拉大桥的后方出现了一辆小型货车,一群塞军顿时如临大敌,纷纷把枪口指了过去。
小型货车的驾驶门一开,下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年龄估摸着有六、七十岁。
对方有点像个老学究,戴着如啤酒瓶底一般厚的眼镜;
但是皮肤黝黑,脸上沟壑纵横,又像个常年曝晒于阳光下的劳动者。
老者的这副形象,陈严以前在石油大学读书的时候见过,很多授课的地质系教授都是如此。
明明是个知识分子,模样却和重体力劳动者别无二致。
一个人畜无害的老头,陈严实在搞不懂这群塞军在紧张什么。
把枪口指向老百姓,这在陈严的印象中是不可想象的。
如果解放军的队伍中出现这种事,从上到下的指挥员有一个算一个,都要受处分!
一旁的沈逸飞幽幽来了一句:“这如鱼水一般的军民情谊啊!”
在枪口的威吓下,那名老者不得不举高了双手,嘴里拼命地向塞军解释着什么。
而在一旁,得到通报的德约科,匆匆向贝拉大桥后方跑去。
见状,陈严也快步跟了上去。
但是有了东方面孔的军 人靠近,老者却显得激动起来,他向着陈严高喊:“达瓦里希,来自东方的达瓦里希......”
不等陈严伸手,老者已经自作自地握住他的手,开口却是一串汉语。
——“东方的达瓦里希,我好久没见过你们了!”
对方的汉语称不上字正腔圆,除了“达瓦里希”这个单词,其余的话咬字也极不清晰。
陈严好不容易才听清楚对方的“汉语”,又急忙拼命地向塞军示意,放下指向老者的枪口。
陈严这才客气地询问:“老先生,您去过我们的国家?”
想当然的猜测,陈严还以为面前的这位老者曾经有过东方留学的经历。
却没想到,对方摇了摇头。
老者指着贝拉大桥高耸的箱式斜拉塔,骄傲地说:“三十多年以前,我和一群来自东方的达瓦里希,共同建造了这座美丽的桥!”
陈严稍显吃惊,只听对方继续着自我介绍:“我叫萨洛扬耶维奇,我是一名桥梁建造工程师,就生活在不远的小镇上。”
陈严顿时明白,在祖国援建贝拉大桥的日子里,萨洛扬老人也曾经参与进来。
建造一座大桥旷日持久,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萨洛扬老人也跟来自东方的建筑工人和专家学会了汉语。
但是时隔三十多年,萨洛扬老人再也没有使用汉语的机会,所以又明显地生疏下来。
算起来,那时的萨洛扬老人也不过二、三十岁,正处在心胸激昂的年龄。
那时,他们国家所处的阶段,红色联盟已不再强大,而且在风雨中飘摇欲坠。
大桥上随时都会爆发战斗,陈严拉住对方的手说道:“萨洛扬大叔,这里很危险,您还是快点离开吧。”
萨洛扬老人却狡黠地笑了:“我刚才都看到了,你们有一部分人去镇上购买食物,却闹了个灰头土脸。”
说着话,萨洛扬老人一指身后的小型货车:“你看,我给你们送面包来了。”
又单独指了指陈严的胸口,萨洛扬老人笑着说:“也送给你,来自东方的达瓦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