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我没有梦想 038 张叔叔的喜酒

“国庆节”别家放几天不知道,反正“张安教育”放了十天。

老板的叔叔要结婚,放长假怎么了?

就是轮休的主讲们感觉有点儿亏,少了一大笔课时费,虽然基本工资也不少,可跟放假比起来,还是上班做产量有意思。

张大安带着员工一起去了五星村,婚宴摆在乡下,场面就很大。

再加上现在村里修了一条“状元路”,双向两车道,停个几百辆汽车不成问题。

“噢哟,小张安这一身确实不错啊。”

“像他老……老太公啊。”

差点儿有个老太婆嘴瓢,说成了“像他老子”,大喜的日子,没必要整这个。

张大安今天一身丝面西装,定制的衣服就是要服帖。

红地毯铺了百八十米,张正东四十岁的老男人,今天一身新郎服,披红戴花,专门定做了一顶“状元帽”,帽子上插了红花,跟着大戏院老师傅练的四方步,这会儿走出来像极了《西游记》里的唐僧他爸。

张叔叔是要比侄儿瞧着五官柔和一些,不过也不是张叔叔,老头子这一支都要瞧着英俊一些,跟张大安这一支略有不同。

今天来捧场的人可不止市里的干部,很多张正东的老战友、老首长,也都抽了空过来。

还有很多岭西省的县武装部代表,他们是带了不少贺礼过来的,红糖块、桂圆干、墨鱼干等等等等,只要是老家特产,能带的都带了。

光特产就摆了二百多框,专门临时搭建了一个帐篷出来堆放。

老头子隔壁就是张大安家,这光景也是场地摆满了酒桌,农家土灶没办法做大场面,接了高压电在外场开了二十几个灶台。

整个五星村的历史上,哪怕是老祖宗置办田地那会儿,也不可能有如此规模的席面。

毕竟从老祖宗那会儿开始,都是老子给儿子办酒,长辈给晚辈张罗,唯有张正东,是独一份的侄儿给他包办一切。

理论上连老婆都是侄儿安排好的。

反正张叔叔跟李佳雯老师晚上偷偷摸摸对账的时候,才知道顾家圩的妇女主任,早就叛变。

“大安哥!”

“大安哥!”

“行了,礼金红包不用多,意思意思就行了,就当是买了一张饭票。去东边找桌子,老家武装部的人都过来了,打个招呼,客气点。”

“多谢大安哥。”

“菠萝仔”连连点头,一个劲地傻笑,然后跟工友们各自领着家乡同伴,去找各自县武装部的代表。

岭西省的方言也是五花八门,像壮话还分了十几二十种,更遑论沿海的闽南话分支、黎话分支,平日里这些小孩儿凑一块,都是普通话交流,这光景能听到乡音,其实是一种小小幸福。

岭西省各县武装部的代表们其实也很拘谨,主要是一看这场面,就知道新郎官家里不简单,外面的豪车、官车,可作不得假。

有些许忐忑和自卑,怕来的时候带的土特产拿不出手,有心凑点钱当礼金,可掏兜也掏不出几个大钱。

直到那些少年们一一入座,跟家乡人激动地问起了家里的事情,这份忐忑才烟消云散。

等少年们告诉他们不用给礼金,“大表锅”已经给了之后,更是心生感激。

各县的武装部主要是想了解孩子们的近况,听说普遍都重拾书本,且大多都有今年的学习计划之后,都是松了口气。

“在这里住得还习惯?”

“大安哥安排的宿舍都有空调,每天都是吃食堂,伙食很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明年大家都会去考个驾照,大安哥说人要是太多,就自己开个驾校,他村里有几个叔伯原本就是驾校的师傅……”

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琐事,但并不是什么不重要的事情,反而都是息息相关。

哪怕只是听这些孩子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不着东西的别样事物,各县武装部的代表们也没听出来不妥的地方,都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人对他们照顾得很好。

精神、气质,都发生了重大的改变。

“大安哥说,老家要盖房子的话,就专心攒钱盖房子,别的都不要去想。先把一个目标做好,我跟我妈妈讲了要起房子,她已经……”

不知不觉间,原本一直说的乡音,又逐渐变成了普通话。

起房子,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却是诸多山野乡村之家的共同话题。

即便不讲一样的话,却有共同想要表达的东西。

于是各县武装部的代表们,也都逐渐说起了普通话,原本略显空闲的一桌两桌,直接并成了一桌,大家挤一挤,聊起来反而更热烈。

时不时还有哄笑声,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却是不比新郎官的主家亲友们少多少。

有个年长的武装部代表左手缺三根手指,咧嘴笑着从年轻人手里递过来的烟点上之后,小声地对身旁的人说道:“大安仔人不错噢,对这班后生仔照顾得很好。”

“这家人都不错。”

“嗯。”

虽然互相方言都听不懂,但不妨碍沟通,说着夹生的普通话,连说带比划,本地的妇女们还是将一大院子的外乡客人都招待得开开心心。

桌子上喜烟早早摆上,一应瓜果零嘴儿先摆上了桌,这光景地上早就是各种坚果碎屑,狗子们到处拱鼻子挑完整的果仁吃。

时不时放一挂爆竹,狗子们只是吓得夹住尾巴,却不曾从大圆桌的底下四散而出。

等到吉时,那真是炮火连天一般的激烈,新郎官顶着漫天的礼花,笑呵呵地出来迎接新娘。

张大安的叔伯们卖着气力抬轿子,那真是八抬大轿,没点祖传的手艺、气力,决计是做不到四平八稳。

新娘子在花轿里面还有陪着的玉女,而跟着张正东的金童,便是张大安本人,往那儿一站,却更像个保镖,离金童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待张正东的兄弟们嚷嚷开来,这新娘子下了花轿,由新郎官自己迎进了大门。

从此以后,这栋乡下小院儿,总算是正式迎来了它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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