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儿子前途好着呢，虽说前头那个没了，留下俩丫头片子和一个小子，但男孩儿好啊，能顶门立户，就是前头那个没福气，留下三个娃，大的都懂事了，好带得很，小芬你嫁过去，直接就能当娘，多好的福气！”
刘秋月唾沫横飞，“以后只要好好伺候我儿子，带好孩子，我们老刘家肯定亏待不了你！”刘秋月手抓着王小芬不放。
王小芬听到对方有三个孩子，过去直接当娘，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拼命想把手抽回来，眼里满是惊恐。
王婶子气得脸都红了，平时好脾气的她此刻也火冒三丈。
她猛地上前，用力去掰刘秋月的手，“刘秋月，你放开我妹妹！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我妹妹还一个黄花大闺女呢，你让她给别人去当后妈？”
越想越气，王婶子指着刘秋月就开骂，“你儿子那是找媳妇吗？那是找免费保姆！还想让我妹子一进门就给你们老刘家当牛做马，伺候你儿子还得给你带三个孙子孙女，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拿着你的东西，赶紧给我出去！”
“哎哟喂，王嫂子，你这是干啥呢？”
刘秋月被打断了话，脸色也不太好看了，但还强撑着笑，死死抓着王小芬不放，指甲几乎要掐进王小芬的肉里，“话别说这么难听，怎么叫当牛做马呢？”
“这女人家嫁人不就是伺候男人，生儿育女的吗？我儿子是营长，每月还有不少津贴，年纪是稍微大了点儿，可知道疼人啊，多少姑娘想嫁还嫁不着呢，我是看你妹子老实，是个过日子的人，这才来说和，这是看得起她！”
说着，刘秋月三角眼一斜，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王小芬，语气带上了明显的轻蔑和威胁。
“再说了，我们老刘家不嫌弃她是从乡下来的，她还挑拣什么？何况她在村里那点不清不楚的事儿，哼，要不是我看她可怜……她能找个我儿子这样的，那是她烧高香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赤裸裸的侮辱和揭短像一把尖刀扎在王小芬心上。
她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死死隐忍着。
可明明那些……
根本就不是她的错。
“刘秋月，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就是满嘴喷粪，赶紧给我滚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王婶子彻底怒了，眼睛都气红了，使足了力气一把推开刘秋月，一把将妹妹护在身后，胸膛剧烈起伏着，“我妹妹怎么样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你儿子还有你们刘家算个什么东西？”
刘秋月被推得一个趔趄，顿时也恼了，叉起腰，声音更加尖利，“我怎么就满嘴喷粪了？我说出来吗？王秋菊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好心好意来给你这嫁不出去的妹子说媒，你倒拿起乔来了！”
“你以为你妹子是个什么金贵人儿？破落户一个……”
这时，叶芜原本是想过来送些新画的图样，正好林秀芝过来找王婶子，便一起过来，她们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吵闹声和刘秋月那大嗓门。
林秀芝脸黑得像锅底，几步就跨进了屋里，叶芜紧跟其后。
“你说谁破落户呢？你跑到别人家里来满嘴喷粪，欺负人家姑娘，你还有理了？”
叶芜目光看向了王小芬，见她面色十分苍白，眉头紧锁。
林秀芝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刘秋月，气势十足，把那刘秋月都镇得愣了一下。
叶芜还是第一次见到婆婆与人吵架的样子。
刘秋月见是林秀芝，先是一怵，在听到她的话之后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但她不仅没收敛，甚至一把扯住林秀芝的胳膊，“萧家媳妇，这话不能这么说，这事是她王家还不领情，我一个营长儿子，配她一个乡下姑娘，还不是还不是绰绰有余，她还有啥不愿意的，这不是不识抬举吗？”
林秀芝气得一把狠狠甩开她的手，指着她的鼻子就骂，“我呸！营长怎么了？营长很稀奇吗？你儿子那个情况，你心里没点数吗？四十岁的人了，死了老婆留下三个拖油瓶，你家那个宝贝疙瘩小子被你们惯成什么样了，整个大院谁不知道是个混世魔王，狗都嫌！”
“就这你好意思**脸来说这是福气？你这是把人往火坑里推，我看你就是黑心烂肝，专挑老实人欺负！还看得起她？我告诉你刘秋月，是小芬看不起你儿子，赶紧给我滚，别在这儿恶心人！”
她就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今天可算是见到了。
刘秋月被林秀芝连珠炮似的痛骂揭了老底，脸上彻底挂不住，顿时恼羞成怒，“好好好，我看你们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厌恶的看向了王小芬，冷笑，“就她这么个破鞋货色，我看谁敢要，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找个什么样的金龟婿，我看到时候等着烂在家里当老姑娘吧！”
王小芬脸色更加难看，整个人摇摇欲坠。
叶芜也冷着脸上前，扶住王小芬，看向刘秋月的眼神毫无温度，“刘婶子，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吗？你这根本不是说亲，而是仗势欺人。小芬不愿意，请您立刻离开。”
刘秋月狠狠瞪了屋里几人一眼，一把抓起桌上那半斤水果糖，然后气急败坏，骂骂咧咧地走了。
听着她的谩骂，王婶子险些没忍住直接拿扫把上去赶，“滚！赶紧给我滚！”
待人离开后，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王小芬再也忍不住，捂着嘴低声啜泣起来，身体抖得不成样子。
王婶子看着自己妹子这样，更是心里堵着慌。
她一边红着眼圈拍着妹妹的背安抚，一边对林秀芝和叶芜哽咽道，“秀芝，小叶，今天真是多亏你们了……”
她气得说不下去。
林秀芝余怒未消，同样也是被气到，见王婶子道谢，摆摆手道，“跟她那种人客气什么，往后她再敢来，直接拿扫把打出去，就没见过这么埋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