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芬拿着图纸，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个真好看，双排扣……腰这里收得真好，穿上肯定显瘦。”
她越看越兴奋，抬起头，眼里满是惊叹和崇拜，“叶芜，你脑子怎么长的呀？总能想出这么好看又特别的样式，这做出来，肯定比那边来的最新款式还好看。”
叶芜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些想法，具体还得靠你这双巧手才能变成真的，你觉得能做就行，就按这个来。”
王小芬用力点头，信心十足，“能！肯定能！”
“这料子好，配上这样式，做出来绝对好看。”
仔细记录下叶芜的要求后，王小芬便开始忙着整理布料，准备划线裁剪。
叶芜看着她专注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钱和布票，递过去，“小芬，这是工费，你收着。”
王小芬一看，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连连后退，脸上写满了拒绝，“不要不要，叶芜，我怎么能收你的钱，你不要钱。”
“这怎么行？一码归一码，料子是我买的，但手工是你的心血，该给的必须给。”叶芜坚持往前递。
王小芬急得脸都红了，说什么也不肯收。
“叶芜，当初要不是你一直鼓励我，我……我哪有今天？我感激你都来不及，给你做几件衣服算什么？这钱我要是收了，我成什么人了？我心里过意不去！”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真的，叶芜，你让我觉得自己还是个有用的人，这比什么都重要，这钱我绝对不能要，你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好不好？”
叶芜看着知道王小芬是真心实意的。
这份情谊远比金钱珍贵。
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她希望王小芬的劳动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回报，而不是因为人情而变得廉价。
她拉过王小芬的手，将钱稳稳塞进她手心，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小芬，你的心意我明白，也特别感动。”
“但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才更要给你，你的手艺值这个价，你的时间也是宝贵的，你本身就很好，值得这一切，而给你付工钱，是对你劳动的尊重，我们好朋友之间，更该明算账，这样情谊才能长长久久，你说对不对？”
王小芬握着钱票，听着叶芜的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又暖又涨。
是啊，叶芜从来都是这样，尊重她，肯定她。
不是施舍，也不是怜悯。
而是真正把她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
王小芬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哽咽着，终于不再推辞，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叶芜，谢谢你……我，我一定给你做得漂漂亮亮的。”
“这才对嘛！”叶芜笑了，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我可等着穿你做的衣服呢。”
两人相视而笑。
……
王小芬做了好几天，穿将叶芜的新衣赶制了出来。
收拾好，王小芬便拿着衣服送去萧家。
“叶芜，你快试试，看合不合身，有没有哪里需要改的。”
叶芜接过衣服，入手便是厚实温暖的触感。
她回到屋里换上，对着镜子照了照，眼中不由露出惊喜。
王小芬的手艺真是没得说，完全还原了她图纸上的设计。
藏蓝色的呢料大衣剪裁合体，腰线微微收紧，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衬得人身姿挺拔，又丝毫不显臃肿。
“小芬，你做得太好了！”
叶芜推**门，笑着转了个圈，“非常合身，就像量体裁衣一样，谢谢你。”
林秀芝闻声看来，眼睛顿时一亮，围着叶芜啧啧称赞,“哎哟喂，这是我们家小叶吗？这也太好看了，比画报上的模特还俊，小芬，你这手艺真是绝了。”
王小芬被夸得脸红，搓着手憨笑,“是叶芜画的样式好，料子也好，我就是照着做……”
“是你手巧。”
林秀芝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摸了摸那厚实的呢料，“这大冷天穿正好，又暖和又好看，小叶，赶明儿妈那块料子，你也给画个样子，让小芬帮妈也做一件，妈也时髦一回。”
“好啊妈，包在我身上。”
叶芜笑着应下，挽住林秀芝的胳膊，“保准把您打扮得又精神又年轻。”
婆媳俩笑作一团。
之后，叶芜也帮林秀芝也做了一件类似款式的，只是颜色选了更沉稳大气的深青色，同样收了腰身，显得人精神又利落。
林秀芝穿上后，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欢,“哎呦，这衣裳穿着真好看。”
“妈您喜欢就好。这样穿既暖和又不耽误干活。”
叶芜笑着帮林秀芝整理了一下衣领。
“妈你看看有哪里不合身的，需要改的吗？”
林秀芝满脸高兴，“没有没有，特别合身。”
果然，没有哪一个女人是不爱漂亮的。
……
这几天气温降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
叶芜便穿上了这套新衣，和林秀芝一起出门去供销社买东西。
两人一个穿着崭新合体的藏蓝大衣，精神奕奕。
一个虽穿着旧衣，但收拾得干净利落，脸上洋溢着笑容。
婆媳俩走在一起，有说有笑，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秀芝，小叶，这身新衣服真好看，哪儿做的？”有相熟的婶子笑着打招呼。
林秀芝立刻眉开眼笑，带着几分骄傲,“是小叶画的样子，隔壁小芬给做的，怎么样，不错吧？”
“哎呦，真不错，这样式可真洋气，衬得小叶跟城里姑娘似的。”
大部分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然而，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和谐的声音。
赵大婶磕着瓜子，斜眼打量着，酸溜溜地对旁边人道,“哼，瞧那腰收的，**绷的，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咱们正经人谁穿这样？”
“棉袄还掐个腰，绷得那么紧，给谁看呢？”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叶芜和林秀芝耳朵里。
林秀芝脸色一沉，刚要开口，叶芜却轻轻拉住了她。
叶芜转过身，脸上带着坦然得体的微笑，目光平静地看向赵大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