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团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张斌几乎要哭出来，“我愿意向叶芜同志公开道歉，求您给我一次机会吧。”
张斌在办公室里祈乞求。
这份工作是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
他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他转向李教授，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李教授，我，我只是一时糊涂，我在农学院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您帮我说句话……”
李教授面色沉痛，但眼神里没有丝毫动摇。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沉重，“张，你的能力确实不错，但做人做事，品德是第一位，你今天的行为，不仅强迫女同志，事后还歪曲事实企图诬告，这已经严重违背了我们的纪律和原则。”
“我们农学院是搞科研，为国家培育良种的重要地方，容不下心思不正，品行有亏的人，**的处理决定，我完全同意。”
张斌彻底瘫软下去，面如死灰。
萧熠庭对几位领导点了点头，“感谢领导公正处理。”
他随即看向叶芜，眼神柔和下来，“没事了，我们回家。”
叶芜“嗯”了一声，心中暖流涌动。
他毫不犹豫的信任，让她无比安心。
至于李斌被开除，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李教授走过来，面带歉意地对叶芜开口，“小叶，今天这事，让你受委屈了，是我管理不周，才让院里出了这样的人，给你和萧团长添麻烦了。”
叶芜连忙道，“李教授，您别这么说，这和您没关系。”
她分得清是非，不会迁怒。
事情处理完毕，萧熠庭便带着叶芜离开了。
李教授直接给叶芜放了半天假。
……
张斌灰头土脸地回到临时宿舍，开始收拾他那点简单的行李。
同宿舍的人或多或少听说了风声，都避得远远的，没人上前搭话。
只有窃窃私语和异样的目光。
这种无声的排斥比骂他更让人难堪。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眼里布满了怨恨。
如今被农学院开除，档案上留下这么一笔，他以后还能有什么好去处？
收拾完东西，张斌沉着脸回来家。
正当他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时，房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布衫，皮肤黝黑，手里还提着个菜篮子的年轻女人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秀芹看着丈夫阴沉着脸收拾东西，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时间，他本该在研究院的。
“斌子哥，你咋这个点回来了？是……是身子不舒服吗？”秀芹放下菜篮子，小心翼翼地上前，想接过他手里的包袱。
张斌正一肚子邪火没处发，看到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更是厌烦，猛地一挥手，粗暴地推开她，“滚开，别碰我，看见你就心烦。”
秀芹被推得一个踉跄，撞在门框上，手臂生疼。
她眼圈瞬间红了，“对、对不起，斌子哥，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秀芹惯了逆来顺受。
她是张家里用粮食换来的童养媳。
“哭哭哭，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
“要不是你这个丧门星，我至于这么倒霉吗？看见你就晦气。”
张斌劈头盖脸地骂道，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秀芹被他骂得缩起肩膀，眼泪流得更凶，却不敢反驳，只是哽咽着道歉，“斌子哥，对不起，是我没用……我没念过书，不会说话，给你丢人了……”
张斌粗暴地打断她，“闭嘴！”
“你当然没用了，一个乡下土包子，字不认识几个，带出去都嫌丢人，知道研究院那些同事的媳妇都是什么吗？她们不是老师就是护士，你呢？你就是个灶坑里扒食的村妇！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扎进秀芹心里。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嘴唇颤抖着，“斌子哥，俺、俺是你媳妇啊……”
“媳妇？”
张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语气刻薄，“谁承认你是我媳妇了？我们领证了吗？办酒席了吗？那都是老家爹娘糊涂，搞的旧社会那一套，现在讲自由恋爱，你算我哪门子的媳妇？”
秀芹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脸色瞬间惨白。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张家的童养媳，从小吃他家饭长大，虽然没扯那张证，但她是他的女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她任劳任怨，跟着他来城里，给他洗衣做饭，照顾他起居，忍受他的坏脾气……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连个名分都没有。
巨大的委屈淹没了她，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张斌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非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升起一股扭曲的**。
他一点都不担心秀芹生气跑掉。
她说他们家买的童养媳，除了她，秀芹根本就没地方可去。
他恶狠狠地瞪着穿着土气的秀芹，愈发觉得她碍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做饭，想饿死我吗？”
秀芹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忙转身去拿菜篮子，“我…我这就去。”
她手忙脚乱地择菜，隐忍着，安慰自己。
毕竟之前张斌不是没有这么对过她，可是之后他还是会对她好。
“斌子哥，你歇歇，一会儿饭就好了，是在研究院累着了吧……”
研究院几个字像针一样狠狠扎在张斌的心上，他瞬间炸了，抓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就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闭嘴！不许提研究院！”
秀芹吓得浑身一抖，菜叶掉了一地，完全不明白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斌子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张斌看着秀芹那副懵懂蠢笨的样子，想到自己就是因为叶芜那种有文化又漂亮的女人才落得这步田地。
而家里这个却是个大字不识的土疙瘩。
强烈的对比和不甘让他口不择言地吼了出来，“老子被开除了，满意了吧？都是你这个扫把星。”
闻言，秀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着，“开、开除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开除了啊？研究院……不要你了？为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