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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指节都泛白了。
"李铁匠哭着去官府告状，可案子第二天就被压下了。"苏漪继续说道，"因为凶手是宁王。"
"你胡说！"太后厉声喝道，但声音明显有些颤抖，"祈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娘娘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问李铁匠。"苏漪不卑不亢地回答，"他现在还住在城南的铁匠铺里，每日以泪洗面。"
太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如果苏漪敢这样说，那么李铁匠很可能真的存在。
"还有前年夏天的王家小子王富贵。"苏漪没有给太后喘息的机会，"他无意中撞见了宁王殿下的马车，被当街拖走，从此再无音讯。"
"不可能..."太后的声音越来越小。
"王富贵的娘亲哭瞎了双眼，至今还在四处寻找儿子。"苏漪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可她永远也找不到了，因为王富贵早就被折磨致死，尸骨无存。"
太后闭上眼睛，不敢再听下去。
她最疼爱的儿子，真的会做这样的事吗？
"娘娘，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苏漪见太后已经开始动摇，决定给出致命一击，"宁王府地下室里的刑房，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太后猛地睁开眼睛："刑房？"
"那里有各种酷刑器具，都是宁王殿下亲自设计的。"苏漪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老虎凳、辣椒水、烙铁、钉板...应有尽有。"
太后的身体开始颤抖。
"宁王殿下喜欢听人惨叫，喜欢看人在痛苦中挣扎。"苏漪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些被他掳来的无辜百姓，就在那个刑房里被活活折磨致死。"
"够了！"太后终于忍不住爆发，"你不要再说了！"
"娘娘不愿意听真相吗？"苏漪反问道。
太后愣住了。
是的，她不愿意听。
因为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她这些年来疼爱的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就算...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太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那又怎样？祈儿已经死了！"
"可是娘娘想过没有，宁王殿下为什么会死？"苏漪再次抛出关键问题。
太后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那些刺客显然是有备而来，武功高强，配合默契。"苏漪开始分析，"他们绝不是为了救我才杀宁王的。"
"那是为了什么？"太后不自觉地问道。
"为了报仇。"苏漪的话如雷鸣般响彻大殿，"那些死在宁王手下的无辜百姓，他们的家人朋友，难道就不会报仇吗？"
太后的呼吸开始急促。
"李秀娥有三个哥哥，都是江湖好手。"苏漪继续分析，"王富贵的舅舅是镖局的镖头，手下有十几个兄弟。"
"还有其他那些受害者的亲人，他们会善罢甘休吗？"苏漪步步紧逼，"宁王殿下作恶多端，仇家遍地，被人仇杀是迟早的事。"
太后听着苏漪的分析，心中开始动摇。
确实，如果祈儿真的做过那些事，那被仇杀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可是...可是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做的。"太后还在挣扎。
"娘娘，正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才需要调查。"苏漪抓住机会，"如果能查出宁王殿下的真正死因，不是更能为他报仇吗？"
太后愣住了。
苏漪说得有道理。
如果真的是仇杀，那她应该找到真正的凶手，而不是让苏漪陪葬。
"你...你想怎么调查？"太后试探着问道。
苏漪心中一喜，她知道太后已经开始松动了。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苏漪郑重地说道，"我会查清楚宁王殿下的死因，找到真正的凶手。"
"一个月？"太后皱眉，"你凭什么觉得能查清楚？"
"因为我了解宁王殿下的秘密。"苏漪自信地说道，"我知道他的仇家有哪些，也知道该从哪里入手调查。"
太后沉默了很久，内心激烈地挣扎着。
一方面，她不愿意相信祈儿是个恶魔。
另一方面，如果苏漪说的都是真的，那祈儿的死确实另有隐情。
"如果...如果一个月后你查不出结果呢？"太后最终开口问道。
"那民女甘愿冥婚，绝无怨言。"苏漪毫不犹豫地回答。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苏漪，这个女子的勇气让她震撼。
明知道查不出结果就是死路一条，却还敢主动请求调查。
"你真的有把握吗？"太后又问了一遍。
"民女愿意拿命赌一把。"苏漪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太后被她的决心感染了。
也许，她应该给这个女子一个机会。
也给她自己一个了解真相的机会。
"好。"太后终于下定决心，"本宫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苏漪心中狂喜，但表面上依然保持冷静："多谢娘娘开恩。"
"但是有条件。"太后的声音变得严厉，"一个月内，你不许离开京城，一举一动都要在本宫的监视之下。"
"民女明白。"
"还有，如果一个月后你查不出真正的凶手，或者查出的结果不能让本宫满意..."太后的眼中闪过杀机，"你就立刻冥婚，不得有任何异议。"
"民女遵命。"苏漪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太后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苏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苏漪，你最好祈祷能查出真相。否则，本宫会让你死得比祈儿更惨。"
苏漪抬头看着太后，眼中没有丝毫恐惧："民女明白。"
太后转身走向案桌，拿起一块令牌扔给苏漪："这是本宫的令牌，凭这个你可以调查宁王府，也可以传讯相关人员。"
苏漪接过令牌，心中激动不已。
有了这块令牌，她就能正式开始调查了。
"记住，只有一个月。"太后再次强调，"一天都不能多。"
"民女记住了。"苏漪行礼致谢，"民女告退。"
太后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苏漪起身行礼后，缓缓退出了慈宁宫。
直到走出宫门，她才敢长出一口气。
第一步，成功了。
但接下来的路，才是真正的挑战。
一个月的时间，她能查出宁王真正的死因吗？
苏漪握紧手中的令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无论如何，她都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