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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夫人还是默许了苏漪照顾老夫人。
虽然苏漪及其细心,老夫人的病情却一直未见好转。
徐太医数次进府诊治,药石之效却甚微。眼见老夫人日渐消瘦,苏漪心急如焚,决定前往城外法华寺为祖母求一道平安符。
这法华寺据说灵验非常,每逢初一十五,前来祈福的人络绎不绝。今日虽非初一十五,却也有不少善男信女前来礼佛。
"小姐,马车就在寺外等着,您祈福完了,咱们就直接回府。"秋雨低声提醒道。
苏漪点点头,整了整衣襟。她今日只穿了一身素淡的青色衣裙,发髻也梳得简单,看起来与普通闺阁女子无异。自从上次在法华寺与顾云洲相遇后,她就更加谨慎,不想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走吧。"苏漪轻声道,领着秋雨朝着山门走去。
法华寺的山门高大雄伟,两侧石狮雄踞,威严肃穆。踏入山门,香烟缭绕,钟声悠扬,给人一种超脱世俗的宁静之感。
苏漪先在功德箱中投下一些银钱,然后由寺中小沙弥引领去了观音殿。殿内供奉着一尊高大的观音菩萨像,神态慈祥,令人肃然起敬。
"菩萨保佑,祖母能够早日康复。"苏漪双手合十,在蒲团上跪下,虔诚地祈祷着。
她知道祖母的病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折磨,更多的是这些年来心灵上的创伤。若能减轻一些她的痛苦,苏漪愿意做任何事,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
祈祷完毕,苏漪向观音像深深一拜,起身准备去求平安符。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
"我当是谁来祈福,原来是侯府的苏姑娘。"
苏漪回头,只见清河郡主几位闺中好友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清河郡主是顾云洲表妹,自林筝回到苏家后,与林筝关系不错。
苏漪淡淡行礼,"见过郡主。"
清河郡主上前几步,目光上下打量着苏漪,"听说你要嫁给宁王了?真是想不到,一个普通绣娘,也能攀上皇室。"
身旁的几位小姐掩嘴轻笑,显然都听说过苏漪的身世。
苏漪面色不变,只道:"萧姑娘,我婚约还未定下,还是希望郡主不要杜撰。"
"哦?是吗?"清河郡主轻笑一声,"可我听说太后已经钦点了这门婚事,你也多次出入宁王府,难道你要抗旨不成?"
苏漪沉默不语,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她对秋雨使了个眼色,准备告辞。
"怎么,不敢回答了?"清河郡主得寸进尺,"也是,如今你一介平民,没了身后的依仗,自然是要小心行事的。"
苏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悦,"多谢郡主提醒,告辞。"
她转身欲走,却见清河郡主快步上前,拦住了去路。
"别这么急着走啊,我们姐妹难得一见,多聊聊。"清河郡主笑容满面,眼中却满是轻蔑,"我很好奇,绣娘,是怎么攀上宁王的?是给太后绣了多好的绣品,还是在绣局的时候就爬上了宁王的床?"
苏漪的脸色终于变了,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萧姑娘,佛门清净之地,还请慎言。"
"我可是实话实说。"清河郡主不依不饶,"你本就是个下人所生的野种,就算嫁给宁王,也改变不了你低**的身份。"
这番话实在太过分,就连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皱起了眉头。
秋雨气得脸色通红,上前一步想要反驳,却被苏漪拉住了。
"这人根本不讲理,小姐别与她一般见识。"秋雨低声道。
苏漪轻轻摇头,"在这佛门之地,不宜起争执。我们走吧。"
见苏漪如此忍让,清河郡主更加得意,挡在苏漪面前不让她离开,"怎么,不敢反驳?是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吧?没了侯府做靠山,你就是个无依无靠的..."
"谁说她没有依仗?"
一道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打断了清河郡主的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缓步走来。他面容俊美,气度雍容,正是当今的宁王顾承祁。
"宁王殿下?"清河郡主面色大变,连忙行礼。其他人也纷纷跪下,向宁王行礼。
苏漪也欲下跪,却被宁王伸手扶住,"不必多礼。"
宁王的目光从清河郡主脸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郡主方才说的话,本王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是谁让你玷污皇家清誉的?"
清河郡主脸色煞白,"殿下,我...我不是有意..."
"不是有意污蔑皇家?"宁王冷笑一声,"那郡主方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听闻毓妃母家一向家教严明,难道毓妃娘娘家的女眷就是这样玷污王室的?"
清河郡主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不敢回答。
宁王不再看她,转而对苏漪柔声道:"来给老夫人求平安符?我已经让住持准备好了上好的菩提木平安符,随我去取吧。"
苏漪惊讶地看着宁王,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宁王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轻声解释:"我听闻老夫人病情加重,猜你可能会来求符,便先一步来了。"
苏漪心中微暖,向宁王行礼,"多谢王爷关心。"
宁王轻轻摇头,随后转向众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本王有一事要宣布。苏姑娘乃是本王未来的王妃,谁若胆敢对她不敬,就是对本王不敬!"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震惊。虽然坊间早有传言说宁王有意迎娶苏漪,但这还是宁王第一次当众承认此事。
清河郡主更是身形一晃,差点瘫倒在地。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随口的讥讽,竟引来宁王如此雷霆之怒。
"殿下恕罪,民女一时失言,绝无冒犯之意。"清河郡主连连叩首,额头几乎磕出血来。
宁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念在毓妃娘娘和皇侄的面子上,本王今日不与你计较。但若再有下次,可不会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转向苏漪,声音柔和了许多,"我们去拿平安符吧。"
苏漪还沉浸在震惊中,没想到宁王会当众宣布她是未来的王妃。虽然太后已有此意,但婚事尚未定下,宁王这般公开宣告,实在让她措手不及。
"王爷,婚事尚未......"
"无妨。"宁王打断她的话,"太后已经下旨,皇上也已经同意,只待择日完婚而已。"
苏漪一惊,"这么快?"
宁王微微一笑,"自然是越快越好。老夫人病重,若是能早日看到你风光大嫁,或许对病情也有帮助。"
宁王的话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十分关心老夫人的病情。
苏漪感激地看了宁王一眼,默默跟在他身后,向后殿走去。
留在原地的清河郡主和其他闺秀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折。方才还被人讥讽无依无靠的苏漪,转眼间就有了皇家的庇护,令人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后殿中,宁王从住持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木匣,打开来,里面安放着一块通体莹润的菩提木平安符,上面刻着精细的佛文和吉祥图案。
"这平安符是用百年菩提木所制,由寺中高僧开光,佩戴在身,可保平安。"宁王将木匣递给苏漪,"希望能对老夫人有所帮助。"
苏漪双手接过,心中感动,"多谢王爷。"
宁王微笑着看她,"不必客气。未来你我便是夫妻,老夫人便是我的长辈,我自当尽心。"
苏漪低头沉思片刻,最终抬头,郑重地对宁王说:"王爷,我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祖母的病情日渐严重,我担心......"苏漪声音微颤,"可否请王爷稍缓婚期,待祖母的病情好转后再议婚事?"
宁王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满是了然,"你是担心老夫人看不到你的婚礼就去了?"
苏漪点点头,眼中含泪,"祖母一直疼我,若能让她亲眼看到我嫁人,她或许能安心些。"
宁王沉思片刻,"这样吧,我先命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去看老夫人,尽力医治。若是一个月内能好转,我们就择吉日完婚;若是仍无起色,就按你的意思,再等等。"
"多谢王爷体谅。"苏漪低头行礼,心中却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让祖母亲眼看到她的婚礼,哪怕这婚姻真如坊间所传,充满了危险。
离开法华寺时,苏漪才注意到宁王身后跟着的随从比往日多了不少,个个身形魁梧,显然不只是普通侍卫。
"王爷今日怎会带这么多人?"苏漪不禁问道。
宁王淡然一笑,"自然是为你准备的。从今日起,这些护卫将负责你的安全。谁若再敢对你不敬,他们会立刻处置。"
苏漪一惊,"这不妥吧,我尚在侯府..."
"放心,"宁王打断她的话,"我已经与侯爷说好了。他很乐意看到有人保护你的安全。"
这意味着从今往后,无论是林筝还是其他人,都难以再对她造成威胁。苏漪心中既感激又复杂,不知该说什么好。
"谢谢王爷。"最终,她只能轻声道谢。
宁王微微一笑,"不必言谢。记住,从今往后,你的依仗就是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