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是她一岁半那年的愿。
明亮的殿堂内,沈戈跪在蒲团上,神色虔诚,双手合十地闭着眼睛。
沈梨初也学着他的样子。
寺院中,香客人满为患,其中老年人居多。
还完愿后,沈戈带着沈梨初去寺院里面的院子中见住持。
当年,沈梨初转危为安后,沈戈就经常来为沈梨初祈福,一来二去之间,就和主持相熟了。
沈梨初又在寺院待了两个多小时。
等从寺院离去之时,已经是傍晚了,天边的火烧云特别灿烂。
其中有一片云粗略看去像是一只圆滚滚的大蜘蛛。
沈梨初还指给沈戈看。
看后,沈戈也觉得挺像的。
吃完晚饭后,大家都睡得很早,在为明天重要的事情养精蓄锐。
今晚,沈梨初特意没跟裴聿打电话。
在床上翻来覆去,沈梨初总睡不着,于是便坐起身,下楼朝院子里走去。
才发现,睡不着的不仅是她一个,大家都在。
特别是江景珩,伤心极了:“呜呜呜……凭什么啊……”
“凭什么和梨梨在一起的这种好事落到裴聿头上不说,还得让梨梨跟他求婚。”
谢长宴有些无语:“到时候梨梨跟他的婚礼现场,你干脆让沈叔空出他的位置,起来让你来坐好了。”
听不出好赖话的江景珩眨巴眨巴眼睛,小声问:“可以吗?”
末了,又嘀嘀咕咕道:“但这样不好吧。”
谢长宴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觉得呢?”
江景珩缩了缩脖子,他怎么觉得谢长宴说的那四个字不是‘你觉得呢’,而是‘你是** ’。
不远处,裴父和于清清两人正对沈戈说着什么,三人神情都很凝重。
众人都这般隆重,沈梨初都有点怀疑明天不是求婚,而是她和裴聿结婚现场了。
沈梨初忽然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看见沈梨初走了过来,江景珩立刻就巴巴地问道:“梨梨,你婚礼的时候,我也要上台,给我一个最边缘的位置就好了。”
沈梨初笑得眉眼弯弯地答应了。
起了话头,江景珩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再次呜呜呜出声,扯着沈梨初袖子,语重心长地说道:“要是在裴聿那儿受了委屈,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啊。”
虽然说,这样的可能性不高,但该有的撑腰必不可少。
“到时候,要是半个小时之内,嘴巴子没打在裴聿脸上,我江景珩名字倒过来写。”
谢长宴也难得那么赞同江景珩的话。
他心甘情愿地放手,将沈梨初交给裴聿,就不能受一丁点委屈。
要不是明天有正事,江景珩都想拿点酒出来,借酒消愁了。
谈到半夜,大家也逐渐困了,纷纷上楼去睡觉。
没过一会儿,沈梨初再次来到院子里,独自一人在偌大的场地中开始彩排。
她想要将事事都做到最完美。
彩排两遍后,沈梨初长舒一口气,这才朝楼上走去。
殊不知,在角落中,有两道身影将她的彩排尽收眼底。
沈戈目送沈梨初身影消失,才低声问着旁边的人:“后悔吗?”
“没有去争,没有去抢过。”
谢长宴并不作声。
良久后,沈戈才听到谢长宴开口道:“这样就足够了。”
他又怎么可能不后悔。
但他不敢赌。
要是争夺输了,他和沈梨初眼里,关系就不纯粹了。会导致很多时候,他想守护在沈梨初身边都不能够了。
有太多事情限制在他和沈梨初之间,比起自己,裴聿更适合她。
沈戈欣赏地看着谢长宴。
他毕竟陪不了沈梨初一世,又怕自己出意外突然离世,裴聿对他的小宝不好。
所以,沈戈做了两手准备。
而培养谢长宴,就是沈戈做的其中一手准备。
沈戈也知道,自己无疑是自私的,利用谢长宴对沈梨初的喜欢,去保障他万一不在后,沈梨初的幸福。
要是谢长宴因为不甘心和裴聿逞凶斗勇,沈戈也不会这么尽心尽力地培养谢长宴来和裴聿抗衡了。
凌晨四点的时候。
从国外紧急空运回来的白芍送到了沈家老宅。
大家再次忙碌起来。
每一朵白芍花都是精心挑选的,而应用在今天这样郑重的场合,则需要在精心挑选中再次精心挑选。
道路两旁,有花艺师来帮忙。
至于那个大台子,则是由谢长宴亲自来弄。
他手边,是一大捧盛开得正好的白芍。仔细端详半天,才从其中挑选出最好的那一朵来。
比了比后,谢长宴才修剪掉多余的花枝,单腿蹲地,郑重其事地将那一枝白芍放在它该去的地方。
楼上。
沈梨初正在换衣服。
她没有选择很隆重的裙子,而是一身简单又有质感的白裙。
头饰和妆容也都淡淡的。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
一切都准备好后,沈梨初深吸一口气,拨通裴聿的电话。
“裴聿,我想回家了,你能来接我吗?”
裴父已经和裴聿身边的司机提前通好气了,只要裴聿一上车,他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裴聿带来这里。
到时候,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大家都在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