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裴家。
江景珩第一时间让后厨给他整了一碗面条,呼噜呼噜几大口就吃完了。
沈梨初:“马上就要吃晚餐了。”
江景珩:“我知道啊,我就只吃两碗,先垫垫肚子。”
沈梨初哽了一下,睁圆了眼睛。
天刚刚擦黑之际,裴聿裹着一身寒意进了屋。
瘫在沙发上的江景珩,立马懒洋洋地招呼道:“裴哥回来了啊,随便坐!”
裴聿:“……”
晚餐又连吃三大碗饭后,江景珩心满意足地蹭着谢长宴的车回家了。
两人走后,沈梨初跟裴聿提了一句有关谢长宴父亲的事儿。
这件事儿,裴聿早就有过耳闻。
按理来说,谢父此时正当壮年,他现在的结果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沈梨初有些犹豫:“我们明天要不要去看看谢先生?”
裴聿想说不用,但想了想后,还是改变了话头:“先问问谢长宴同不同意吧。”
沈梨初觉得也是。
她洗完澡后,窝在床上给谢长宴发去询问的消息。
谢长宴是凌晨四点过,才回的沈梨初消息。
不出裴聿所料,谢长宴拒绝了。
寒假的第八天时,传来了谢长宴的父亲去世的消息。
谢家如今在望京的地位如日中天,吊唁那天,上流圈中很大部分人都去了。
沈梨初和裴聿自然也没有缺席。
只不过,自始至终,裴聿都没有进去,而是一直在外面等着。
期间,谢斯然和她的母亲来大闹一场过,不是为了谢父,而是为了想要分得谢家的财产。
知道谢长宴心中不好过,沈梨初和江景珩也就一直陪着谢长宴,直到傍晚时分所有的宾客都走完。
今天裴聿的情绪也有点问题。
他瞒得很好,沈梨初是在下午的时候发现的。
沈梨初不止一次询问裴聿缘由,得到的回答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无论是回答的语气还是神情,甚至是理由,都毫无破绽。
可沈梨初就是觉得,不是这个原因。
也只有裴聿才知道,自己是在怕。他见不得有关灵堂的一切布置。
前世的事情,一直是裴聿心中磨灭不掉的痛,一想到,就足以令他通体生寒。
冬天昼短夜长。
天黑下来的时候,天空中又飘雪了。
裴聿站在屋檐下,望着纷飞的雪粒,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过一会儿,一道身影站在他旁边,裴聿没转头,依旧自顾自看着纷飞的雪粒。
“可笑吧。”
“他自诩的真爱,到头来,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
由此可见,钱和权真的是顶顶好的东西啊。
裴聿转头,冷冷道:“所以呢?”
谢长宴:“如果我有像裴叔叔那样的父亲,我不会输给你的。”
甚至都不用像裴父那么好。
裴聿冷嗤一声,“你觉得问题是出在这里?”
谢长宴直直的凝视他的眼睛。
半天后,他才饶有兴趣道:“所以……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裴聿心中却猛得一惊,脸上却丝毫显:“只是觉得晦气,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也觉得挺晦气的。”谢长宴微微眯起眼睛,轻飘飘道:“裴聿,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有对不起沈梨初的地方。”
裴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刚走到屋内,裴聿就撞上了前来找他的沈梨初,将人揽在怀中:“怎么了?跑这么快,当心摔着了。”
沈梨初正准备回答的时候,无意间瞥见裴聿的手指。
没戴手套,再加上又在寒风中吹了那么久,此刻被冻得通红的。
沈梨初赶紧拉着人往里走。
谢家有一个很老式的壁炉,被热意一熏,很快,裴聿冻得毫无感觉的指骨就慢慢感觉到了暖意。
沈梨初绷着脸,严肃道:“要是长冻疮了怎么办?”
裴聿:“不……”
‘会’字还卡在裴聿的喉咙口,看着沈梨初瞪过来的眼睛,裴聿没赶说出来,老老实实地开始烤火。
烤着烤着,就听见沈梨初嘟囔:“手指冻得跟小红萝卜似的了,还在嘴硬……”
刚进来的谢长宴,正好听见沈梨初这一声嘟囔,幸灾乐祸道:“就是,丑的要命。”
沈梨初扭头去看他,然后视线缓缓下移,最终落到谢长宴也被冻得通红通红的右手上。
她再次绷着脸,抬眸重新看向谢长宴的眼睛。
谢长宴:“……”
刚撸了猫,从楼上下来的江景珩,就见谢长宴和裴聿一起站在壁炉旁边,将双手举在半空中。
江景珩疑惑:“这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吗?”
他加快脚步走过去,也想参与进去时,就听见旁边的沈梨初在一本正经的教训道:“年轻的时候不当一回事儿,等老了可是要遭罪的。”
江景珩看看沈梨初,又看看裴聿,这话他常听裴聿对沈梨初说,可不常听沈梨初对裴聿说啊。
这两人身份是不是弄反了?
晚上八点半。
裴聿带着沈梨初一起从谢家离开,江景珩不走,他打算留在谢家陪谢长宴一晚上。
来到地下车库,坐到后排的沈梨初好半天都没有等到裴聿启动车子。
她有些担忧:“裴聿,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