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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轻轻拧眉,觉得他可能误会了什么。
眼下是边澈不愿意放手,不是她。
她之所以还待在边澈身边,更多是因为顾虑家人、孩子,不是因为感情。
很多事说来话长,姜梨无从解释,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和他解释,“既然你要彻底离开,就别再关注这些了。”
她拿起茶杯起身,“我该回去了。别的帮不上忙,只能在这里祝你一路顺风,未来万事顺利。”
楚州半抬头望向她,许久说不出话。
半晌,他忽然闭了闭眼睛,轻声说:“对不起。”
“什么?”姜梨没听清。
然而不等她多问,一阵头晕袭来,她身体不可自控地晃了晃,茶水顿时撒了满手。
楚州及时扶住她,眼睁睁看她眼神变得散乱,手脚变得无力,最后闭上眼,彻底失去知觉。
他带姜梨去了最近的酒店。
进房间后,楚州小心把姜梨放在床上,伸手碰到她衣领时,犹豫了。
望着她纯良无害的脸,他最终没忍心脱她衣服,只是收回手,解了自己的衬衫扣子,然后躺在她身边,轻轻搂住她。
边澈来得很快。
他原本就在回家的路上,发现联系不到自己安排的私保后,立即让人去查。
而等消息期间,他手机上陆续收到一些照片。
都是姜梨和楚州的合影,其中不乏以酒店房间为背景的、暧昧亲密的照片。
看到合照的一瞬间,边澈就觉得身体深处“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炸了。
恰巧那时候,手下告诉他,姜梨和楚州出去了,喝过茶,眼下在酒店……
嘭!
门被踹开,边澈像只索命的恶鬼,眼神冰冷刻骨,满脸阴鸷的跨了进去。
不远处的双人床上,楚州转过脸,臂弯里躺着睡着的姜梨。
这一瞬间,边澈已经无法思考,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报复姜梨。
她带给他的痛苦太多。
嫉妒、愤怒、怨恨……他没日没夜被这些情绪折磨,仿佛终此一生,都再也触摸不到温暖和幸福。
既然无论如何都不能幸福,那不如就一起痛苦!
“我暂时不弄死你,滚。”他哑声开口,话是对着楚州说的,眼睛却盯着姜梨,视线冷得能结冰。
对比之前的暴怒狠戾,眼下的他,平静到不祥。
楚州觉得很不对劲,立即改了原计划,松开姜梨起身,“是我强迫她,我想带她离开你,她什么都不知道。”
“呵,”边澈笑了,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他不打算追究整件事里的不合理。
他只知道,是姜梨主动走出家门,自发上了别的男人的车。
她但凡眼里有他,在意他的感受,都不会在他出差期间、在他们重修关系的关键时期,不声不响地和别的男人独处。
“按住他。”边澈吩咐手下,然后探身扯过姜梨,抱她往外走。
“等等!”楚州被两名私保拖到一边,按在了地上,只能用力抬起脸,望向边澈冷然的背影。
他早就做好了打斗的准备,可边澈却轻易放过了他。
情况如此反常,他忽然有些后悔冲动之下,贸然按宋眠的意思行事。
他担心姜梨出事。
“我真心喜欢她,从没对她做过不该做的事,你别冲动……”
这话落到边澈耳朵里,可以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整颗心鲜血淋漓,痛到麻木,像是什么都没听到,面无表情地抱着姜梨出了门。
都无所谓了。
他现在,只想让姜梨也尝一尝他心里的痛,哪怕只体会到十之一二。
……
姜梨醒来的时候,小腹一阵阵传来抽痛,像是某种提示。
她神思朦胧,呆呆望着纯白的天花板许久,才慢慢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医院。
她记得自己正和楚州道别,怎么会在医院?
想到之前的先兆性流产,她心口一空,下意识抬手摸小腹。
下一秒,不远处传来边澈低哑的声音:
“不用摸了,孩子没了。”
耳边轰隆一响,姜梨缓慢侧过头,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为什么……没了?”
是因为她出门乱跑,随便吃东西才不小心流产吗?
边澈盯着她瞬间滑落的眼泪,眼神始终是冷的,“我让人替你拿掉了。”
心口一震,姜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静止好久,才挣扎着坐了起来,强忍不适和疼痛下了床。
她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眼泪流了满脸,嘴唇颤抖,声音也在抖,“为、为什么?”
边澈用眼睛,细细感受她每一分痛苦,心里竟然渐渐升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他咬着牙笑,自下而上望着她,残忍道:“你不干净,孩子就不干净,这个理由充分吗?”
啪!
姜梨甩了他一巴掌,扑到他身上不停捶打他,崩溃道:“那也是你的孩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还算个人吗?!
她流产后虚弱,力气像小猫,边澈任由她打。
等她彻底脱力,滑坐到地上,捂着心口无助哭泣,他才绷着脖子说:“你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哪怕是我的,我也不想要了。”
姜梨像是被人活活挖了心,她抬起通红的眼睛,愤恨地瞪着他,“你不要你就可以杀了他?!”
“你为什么不干脆一起杀了我!!”
边澈红着眼睛和她对视,忽然笑起来,“杀了你?那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要你永远活在痛苦里,这是你背叛我的代价。”
“我没有!”姜梨嘶声哭叫:“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她强撑着爬起来,疯了一样再次扑向他,恨不得亲手掐死他。
却在下一刻身体一软,朝他倒了下去。
边澈下意识接住她,留意到她下身的病服上,有片刺目的红。
挪开视线不去看,他抱起她放回床上,出去叫了医护。
这之后,姜梨被强行控制在医院养病治疗。
转眼过去半个月。
穆闫明来了,进病房时,身后跟着边澈。
“小梨。”穆闫明坐到病床边,探手摸姜梨的脸。
药物原因,姜梨昏昏沉沉睡着,许久,才因为不间断的呼唤倦倦睁开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哭了太多次,她眼睛始终是红的,瘦尖的下巴压在被子上,转过脸时神情恍惚又脆弱,异常惹人心疼。
看她这样,穆闫明心底起了怀疑,“我听边澈说,是自然流产,你亲口告诉哥哥,真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