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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还在图书馆。
她看书的时候迷迷糊糊趴桌上睡着了,图书馆的人认识她,看在身份也看在情分上,一直没打扰她。
等她睡醒回到家。
客厅已经被砸得差不多了。
这是边澈头一次撒酒疯。
他清楚姜梨跑不了,但回家见不到她,心里总盘桓的那些暴戾瞬间就压不住了,混着酒劲直冲颅顶。
他满口的“**人”、“付出代价”。
听得站在玄关的姜梨浑身发冷。
她不敢进去,只能悄悄靠着墙蹲下,紧紧环住自己,不知道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她精神不好,窝在玄关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凌晨三点多醒来时,依旧在玄关。
客厅里,边澈倒在沙发上昏睡,脚边一地狼藉。
姜梨视线从他身上掠过,径直进去卧室,锁上门,**用被子裹紧发冷的身体。
再睡醒,浴室有水声,外面客厅也有工人打扫的动静。
姜梨坐起来,胃饿的泛疼,想找点吃的,又不想出去见人。
犹豫间,水声停了。
下意识转头,姜梨和走出浴室的边澈对上目光。
心口一突,她垂眸解释,“我、我昨晚在图书馆睡着了,没去别的地方……”
边澈面无表情,没多看她,更没理她,转身出了卧室。
愣了愣,姜梨缓缓抬眼。
他不听解释,是彻底生气了吗?
他会不会像不声不响对付楚家一样,又在背地里对付穆家?
心底越来越忐忑,姜梨下床追着边澈到了厨房。
他正往水里加冰球,清脆的磕碰声像是敲在人心口。
姜梨望着他冷漠的脸,试探地轻声问:“宿醉醒来,要不要头疼药?喝粥吗?”
一仰头喝干净冰凉的水,边澈放下杯子,几步到她身边,说:“滚开。”
他很清楚,她突如其来的关心就和那天的服软一样,是因为畏惧和忌惮,并不是发自真心。
姜梨抿唇,“别生气好吗?我……”
话没说完,她被边澈用力推开。
她往后好几步,撞在餐桌上,下意识按住小腹,慢慢抬起脸。
而边澈依旧没有多看她一眼,已经大步往衣帽间去。
换好衣服,他连头发都没吹,直接摔门离开。
姜梨一个人站了会儿,才压下心里的难受,去卧室找手机打电话。
“哥,家里最近挺好的吧?”姜梨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
穆闫明:“出事的是楚家,我们最多损失几个合作,不过要帮忙,事会多一点。”
商圈里多的是商战,他没问边澈的动机,只说:“边氏到底和穆氏联姻,边澈这种阴险冒进的举动,之后我们家和楚家的关系恐怕很难恢复……爷爷为了这事,已经回国了。”
姜梨心口压抑,忍不住自责:“哥,边澈是因为我才忽然对楚氏动手。”
她没敢提自己被逼到要离开的事,说:“楚州来长平和我见面,边澈误会了。”
对面安静片刻,说:“不算奇怪,边澈那种心性,容易冲动行事,不过别人你不用管,保护好自己,他如果为难你,随时找哥哥。”
姜梨鼻子一酸,心底的苦楚不停往上涌。
她想说自己意外怀孕了,想说自己快被边澈逼疯了,每次见到他都很害怕。
可忍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压下泪意,报喜不报忧:“我知道的。现在宋家解决了,边氏的股份也拿到手了,一切都很顺利……我考虑暂时在家休息一阵,什么也不操心,哥你可别嫌我懒啊。”
穆闫明笑了声,数落:“家里没人愿意**心,更没人嫌你懒,大家一直念叨的,是你不爱回家——你多久没看过爷爷了?光打打电话就行了?”
用力咬住嘴唇,姜梨压下到嘴边的哽咽,眼泪滑落的同时,匆匆说:“嗯嗯嗯,知道了,我休息好了会回去的,别啰嗦我了,我睡觉去了。”
知道她身体不好,穆闫明没再催她,也没多提家族和商圈内的弯弯绕绕,简单交代两句,就挂了电话。
这之后,姜梨每天都会给穆家人打电话,除了爷爷哥哥,还有其他长辈小辈。
生怕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家里人突然出事。
而姜梨被困在焦虑紧张里的同时,边澈那边则是桃色绯闻不断。
今天是当红小花,明天是舞团首席,再不然就是某家名媛。
他顶着个“已婚人士”的头衔,在外面当情场浪子。
外界有批他道德败坏的,也有羡慕他实力雄厚的。
只是这一切落到姜梨眼里,都是赤裸裸的羞辱。
至少之前边澈和宋眠藕断丝连,从没有闹到娱乐新闻上。
穆闫明来电问过,姜梨替边澈遮掩,说他是应酬需要,说自己相信他。
可挂了电话,她的情绪一天比一天差。
哪怕知道边澈醉心外面的莺莺燕燕,不再有多余精力限制她的自由,也是整天待在家里,除了睡觉,就是发呆。
一晃过去近半个月。
边澈难得回家。
他满身酒气,眼里却没有半点醉意,只有压不下的阴翳。
推开卧室的门,他斜斜靠上门框,对着蜷缩在床上的姜梨说:“你要不然从这搬出去,这房子有人看上了,我要送人。”
姜梨背对他睁开眼睛,木然望着落地窗的方向。
“好。”
“好?”边澈拳头收紧。
他陪着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逢场作戏,就是想报复姜梨。
让她也好好尝尝被绿的滋味。
结果她却一点也不在意!
“我给你的那些首饰、衣服、包,也都留下,我也要送人。”他压抑道。
姜梨闭上眼睛,心口像是淋了浓酸,有种皮肉被腐蚀的错觉。
到今天为止,她已经快要想不起新婚那阵,他对她好的样子了。
曾经住院期间,对她百般照顾、万般在意的他,似乎只是梦里的幻影,不用风吹雨打,睁开眼睛就散了。
“都可以。”她听到自己平静开口,手却不自觉攥紧胸口的睡衣,整个人蜷缩得越来越紧。
咚!
边澈不知道撞倒了什么,一呼一吸间已经到了床边。
他一把掰过看似平静的姜梨,让她面对他。
这才发现,她皱紧眉眼,死死捂着心口,呼吸短促无力,整个人都在轻微发抖。
这段时间,姜梨惊悸气喘不是第一次了,平常忍忍就会缓解。
可面对边澈,各种症状没有缓解的迹象,反而在不停加重。